陳秋白讀著卡片,手指禁不住顫抖起來。她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會兒在想他為什麼會這麼關注自己,一會兒又想他買雜誌的錢是哪裡來的,難道又去撿酒瓶了?
無數個想法輪番冒出來,纏成了一張蜘蛛網。她心煩意亂地放下卡片,靜靜地坐了會兒,忽然間愧疚了起來。
過去的半年裡,媽媽曾經誇過凌雲無數次,但從沒有一個時刻讓她覺得,凌雲確實比她優秀。不是成績,不是日常表現,不是這種膚淺的東西,而是某種更深層次的事物。他是一個更好的人。陳秋白下了一個結論,心裡更難受了。
這天晚上,陳秋白久違地失眠了,到了午夜還是沒有睡意。她向著黑暗伸出右手,晃了晃,只有一個恍惚的影子。右手落在牆上,她輕輕地敲了敲牆壁。隔壁靜悄悄的,不會有人回應她。
半年的時光轉眼過去,他們朝夕相處,卻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第十一章嫉妒他的美貌
這年九月,陳秋白正式成了一名初中生。
入學之後要分班,陳秋白、凌雲和趙小冬分到一個班裡,夏宇和朱宜春一個班。他們幾個都是班幹部,陳秋白既是學習委員又是文藝委員。
排座次的時候,陳秋白和凌雲坐到了同一排。兩人的位置只隔了一條過道,但還是基本不說話。
自從收了他的雜誌和卡片,陳秋白每次見到他都覺得十分彆扭。凌雲在開學後的摸底考試中又考了年級第一,她又不可避免地把當成了競爭對手。雖然她已經努力控制自己不去嫉妒他,但當班裡的同學圍著他請教問題時,她心裡還是忍不住泛酸。
當然,更讓她鬱悶的是,趙小冬竟然坐到了她的斜對面。開學時鎮長來了趟學校,私下裡給班主任送了兩條煙,希望照顧一下他家孩子。班主任於是把趙小冬安排在了年級第一凌雲的後桌。
不過這顯然沒什麼用,趙小冬依舊遲到早退,上課睡覺,作業要麼不做要麼抄別人的,課本發了一個月還跟的一樣。
第一次月考很快來臨,趙小冬想起老爹的威脅,頓時如臨大敵,老實了好幾天,上課都不睡覺了,甚至破天荒地在課本上做了幾行筆記。但這種臨陣磨槍,連自己都安慰不了。
考試前兩天,趙小冬還是慌了,只能求助凌雲。不過兩人畢竟是打過架的,讓他直接開口總歸是抹不開面子,於是就打算用收買小跟班的伎倆來收買凌雲。
這天中午,趙小冬去供銷社買了一大堆零食,拎到學校後,一股腦倒在自己課桌上,故意當著凌雲的面炫耀起來:「哎,這個乾脆麵太好吃了,供銷社進的貨,裡面還有水滸卡,有沒有人想吃啊?」
凌雲只顧看書,眼皮都沒抬。反倒是一幫狗腿子跑過來,紛紛說想吃。
趙小冬低聲喝了一句:「滾一邊兒去!」
狗腿子們訕訕地散開了,趙小冬又開始賣力地表演起來。
凌雲覺得吵,回頭看了他一眼。
趙小冬趁機問道:「哎,你吃不吃乾脆麵?」
凌雲卻說:「你聲音能小點嗎?」
趙小冬見凌雲對零食不感興,只能把零食丟給狗腿子們瓜分了。
凌雲被他們吵得看不進書,帶著課本朝教室外面走去。
趙小冬趕忙跟過去,追著他繼續問說:「我家有影碟機,還有好多香港電影的碟,你想看不?」
凌雲仍舊不動聲色:「沒興。」說著就往樓梯方向走。
趙小冬一把拉住了他。
凌雲看著他,冷冰冰地說:「又要打架嗎?你打不過我的。」
趙小冬下意識地鬆了手。這小子雖然清瘦,但打起架來有股不要命的氣勢,他是真的打不過他。
「誰要跟你打架了?」趙小冬悻悻地說。
凌雲問:「那你想幹嘛?」
趙小冬撓了撓頭,扭捏了半天,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月考的時候給我看看行不行?」
凌雲頭也不回地走了。
趙小冬耷拉著腦袋回到教室,來到陳秋白的課桌前,定定地看著她。
過了會兒,他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陳秋白也拿起英語課本起身走了。
她早就看出趙小冬這麼大費周章地拉攏尖子生,是想考試作弊,她才不想搭理這個笨蛋無賴。
而且她現在自顧不暇,哪裡有空管他。
上了初中之後要學英語,她一直找不到感覺,學起來有些吃力。上周的小測驗,她竟然只得了7o分。雖然班裡所有人都考得不好,但她還是備受打擊,畢竟,自打她上學以來,從沒拿過這個分數。
為了一雪前恥,月考前她拼了命地背單詞記語法。然而月考試捲髮下來,英語依然只有78。
陳秋白沮喪極了,甚至懷疑起了自己的學習能力。
李麗君和陳衛東看了女兒的成績單,也有些著急,生怕女兒成績落下了就趕不上來。幸好陳衛東大哥家的兒子學習很好,今年考上了省重點大學。陳衛東趕忙給大哥陳衛華打了電話,希望大侄子國慶節回家時,能給秋白補補英語,他可以給大侄子開工資。陳衛華爽快答應了。
到了國慶節,堂哥陳峰如約來了信用社,早九晚五地給陳秋白補起了英語。大院裡的鄰居聽說了這事,也想送自家小孩過來一起聽課,於是交了些課時費,托李麗君把孩子塞了進來。人多了家裡坐不下,陳衛東就在營業樓找了間會議室,騰出來給他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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