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处处与柳一昂作对的陈铁柱此时也安安静静地站着,不时看看村口小路。
在他心中,柳一昂是他一生之敌,没有对手的求学生涯是无趣的,如果柳一昂不跟他们一起下山,他也宁可不去。
其余人则视柳一昂为主心骨,柳一昂不回来,他们就不走。
李长青见少年们众志成城,一个也不能少的模样,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反而劝韩老村长少安毋躁。
现在八字才仅有个撇,给他一个胆子也不敢得罪这里的任何一人,更何况是那个尚未见面就已闻其名的孩子王。
不过,那个还没开始上课就迟到的学生,已默默被他记在了心里的小本子上。
这时,距离红坪村十余里以外的林间山路上,两道人影缓缓向村子方向行进。
两人都是女子,前面一人3o许岁,粗布麻衣,左臂包得跟粽子似的,显然行动不便,衣衫上也满是血渍,正是四日前追杀红狼和乌黑小兽的道姑。
后面一人十三四岁模样,身材高挑而匀称,皮肤细嫩而白皙,眉目清秀间透着高冷,竟是个颜值极高的美少女。
少女穿戴整洁,衣裙华丽,手腕上还戴着一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电子手表。
这显然不是住在附近的山村村民,倒像是个钢筋混凝土筑成的花园里的小公主。
但此时她并不雀跃,反倒是把眉头拧成了麻花。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看了看领先她几步却又追之不及的道姑,想要说些什么,却怯怯的,又不敢提出抗议。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她娇弱的身体上,还趴伏着一个昏迷着的少年。
少年的皮肤略显黝黑,乱糟糟脏兮兮的丝遮住了他的面容,令少女看不真切。
此刻少年虚弱无比,偶尔眯着眼睛也不见睁开,好在呼吸均匀,没有性命之忧。
他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绝美少女的背上,让少女承受了这个年龄不应该承受的重量。
其实这都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少年身上散着难掩的汗臭,熏得少女快要窒息。
非但如此,少年破烂的衣衫上还满是泥土与血污……
“唉!”
美少女嫌弃地扔掉擦拭过少年口水与血污的手绢,哀叹一声,继续埋头前行。
她打心底不愿意遭这份罪,可是道姑命令她如此,她不敢违抗,便只有捏着鼻子把气往肚里咽。
道姑是族中长辈卖了好大人情,通过层层关系才请出山的,好不容易才答应收她和妹妹做记名弟子。
按族中长辈的话说,要是稍微表现不好,让姐妹俩失了拜其为正式弟子的机缘,那她就是族中罪人。
她倒是无所谓,因为她是有老师的,而且她那位老师比这位道姑和蔼可亲得多。奈何父命难违,且她那位老师也对这道姑推崇倍至,妹妹的体质也只适合拜道姑为师,令她不得不妥协。
后来就连老师也劝她,说什么只有拜入道姑门下才能学到真本事,对复兴家族起到促进作用,如若不然老师也只能教她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旁门左道。
“规矩真多啊!要不是为了妹妹和家族,我才懒得……”
有了这些复杂的念头,她哪里还有闲工夫去看少年长啥模样,只当是自己背了一块臭烘烘的老腊肉罢了。
感受到少女的委屈,扫了一眼少女背上的少年,道姑也默默叹了口气。
要不是因为家师推算出自己的机缘在此片山脉中,再加上各个门派共同举行的那个仪式所需的祭品只能从此片山脉中获取,她又何必带少女来此受罪?
趴伏在少女背上的少年,自然就是整整四日未归的柳一昂。
当日,柳一昂编了一套说辞骗红狼独自逃离。不久后,乌黑小兽见红狼脱离险境,于是施展出逆天神通,轻易摆脱了已经受伤的道姑的追杀。
崖洞内,只剩下失血过多的柳一昂。
柳一昂目的达成,心中再无执念,精神一松便昏迷了过去。
道姑被柳一昂偷袭成功纯属意外,事后想取柳一昂性命只在弹指之间。
但她进入崖洞后就感受到洞内气息有异,庞大的生命气息让她欲罢不能。稍作推演后,她面露异色,非但没有杀掉柳一昂泄愤,还取出一粒珍贵的丹药让柳一昂吞服下去,为其恢复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