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鹫红着眼眶看着那个选择,微微张口。
如鲠在喉,不出半点声音。
他知道了,知道了这样的时代,人类根本无法再守住底线和良知。
而他自己,同样也守不住。
他不能因为不让人类吃尸体,就再害死其他人,他做不到。
许久,江鹫把婴儿放下了,慢慢的,缓缓的。
随后,他转过头去,闭紧了双眼……
可是即便如此,撕咬声也近在咫尺,不断冲击着他敏感的听力,让他无法镇静。
“达成结果:妇人牙齿松动,饥饿让她无法用力撕咬,导致无法进食,伤势过重已经死亡。”
江鹫呼吸一滞,缓缓转过身……
妇人趴在那里,襁褓中全是血迹,婴儿尸体却并没有破损多少,多半都是妇人的血。
“……”
“……”
江鹫抬起头,麻木地看着天空,那里红色的太阳已经露了出来,和自己末世第一天看到的分外相似。
痛,痛苦。
可江菱有时候怀疑自己不正常,可能恋痛。太痛的时候,她会习惯性一遍遍回味,直到心脏麻木,麻木就不痛了。
她没有目的地,也没见什么无主宝藏,只能沿着河流去其他地方。
大约又走了十来分钟,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却炽热难耐。
他的戒指打不开取不了水,却不敢再去河里盛水——毕竟里面时不时会漂浮不知名的东西,他害怕自己得病。
走着走着,水渐渐变黄,河流变宽,才知道那原来不是溪流,而是江。
又走了一会儿,她见到了一个人。
说是人,其实是虚无的,只能看见淡淡的轮廓,大约原本还是个挺有地位的人,因为即便穿的破旧,却依旧有气质。
这难道就是问道人所说的寒士。
结果江鹫正想着避开他,他却几步上前,吓了江鹫一跳。
他拦在了路中间,直勾勾看着江鹫,却一言不。
怪吓人的。
江鹫打算绕道,可刚有动作,那人又是一个箭步,挡住了他。
真的是在挡着自己?还没等他思考,那人就突然开了口:“你这毛孩子!去哪了?”
嗯?毛孩子?
江鹫下意识转头,却并没有看见任何其他“寒士”。
“你魂不守舍干什么呢?”那“寒士”见江鹫还回头,似乎是想揪他耳朵,上前一步:“现在外面多乱你知不知道!怎么又偷偷溜出去玩!”
江鹫看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说的真是自己。
他把自己认成谁了?
“跟我回家!”
“寒士”抓着他就要往回走,结果这回还真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这次,视角向下了。
江鹫一低头,小胳膊小手的,这哪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