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真的。”京云扭过头看她,银白的月光下,他的眸光认真无比,“我大哥的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走进去。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送你走。”
“送到哪里去?!”一道带着讽刺的笑语,自身后传来,穿透层层阻碍,打断交谈中的两人:“京云,送走我的女人,可有得到我的首肯?”
“大哥?”
这个身板挺拔如松的男子就站在珠帘子后,穿黑色绛缘领袖的袍服及绛色裤袜,登青缎底朝靴,脸含不悦站在那里。
“大哥,放过她。”京云转身走进屋子,并没有为他刚才的那句话懊恼,道:“所有的原委你都知道的,放过她。”
“来人,送京云少爷出去。”帘子后的人走进来,俊脸不动声色道:“夜深了,这里不方便再留外人,扶夫人进来。”
轻雪已掺着门窗桌椅走进来了,坐到床上,暗暗惊叹这个男人到的真是时候。
接下来,丫鬟伺候他窸窸窣窣的脱衣,就寝,他侧躺着,没有追究京云刚才那句话,问道:“你想走吗?离开这里?”
“不想。”她平躺着,与他仅隔一胳膊粗的距离,静静的。谁说她不想离开这里呢,只是不到时候。
这夜,睿渊死活拉她来泛舟,随行的还有青寰。不知道睿渊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认识青寰的,反正现在两人有说有笑,非常熟稔。
她坐在小船上,突然想起凌弈轩那夜陪漓落泛舟。
那个画面,看起来极是温情,俊朗多情的男人,娇柔妩媚的女人,夜空碧水下,相依相偎。
说实话,她是有些羡慕的,但不是羡慕漓落能拥有这个男人,而是羡慕那种被宠的感觉。被自己爱的男人抱在怀里,一起看星星,那是多么幸福的事呀。
可是,她的身边没有这样一个男人。
凌弈轩虽然是她现在的夫君,但在她的心里,他始终是个陌生人。她和他同床共枕,做男女之间的事,激情淡下去后,两人在对方眼中看到的只有陌生。她嫁进府里的这几个月,比不上与白杨相处的一分。
白杨。
她抓着船舷的手微微抖了下,仰面望着温润的月,努力去回想那张脸。努力的想,可是,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
是啊,有些人从来就不属于你,任你如何等,如何想念,他还是要走的。而你,伤心过后,就得重新开始,因为他已淡去。
重新开始么?从哪里开始?
她抿了下唇,将望月的目光收回来。
“睿渊,快看,那里有片小林子。”青寰拉着睿渊的衣袖,调皮得像个孩子。
“咦,真的是片林子,我们上去看看。”
小舟在向那个小沙洲靠去,惹得上面的小猕猴一阵骚动尖叫。
睿渊牵着青寰的手先走上去了,她不想上去,靠在船舱上,吹着冷风。
她总感觉怪怪的,从这里可以清楚看到她和凌弈轩的房间,如果她不关窗,她房里的一切可以在这里尽收眼底。此刻,她看到善音在给她收拾桌子上的书籍。
而后,小舟陡然颠簸了一下。
她吓了一大跳,忙扶住船舷,看着水面。刚才是有东西撞了小舟一下吧,而且水面还荡着涟漪。
只可惜水底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她也不敢再看,对那小沙洲喊了一声:“睿渊,夜深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