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拄着拐杖站起来,眼神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你的腿还没有完全好,我不能就这样离开。”
“已经过了快两个月了,我完全能够照顾自己。”
千帆不耐地咂了一下舌,想要证实自己的话语似地抬腿走路,却因动作过急而险些摔倒,见穆天成欲上前搀扶,他抿紧双唇伸手拒绝,同时慢慢扶着沙发站好。
你这样也算能照顾好自己?”
穆天成蹙紧眉心,口气因担心对方而变得严厉:“不要逞强!越泽远不是说过吗,最起码要三个月才能完全复原。太早走路会导致骨头愈合不稳,反而容易造成二次骨折,到时候情况就严重了。这些道理你应该懂吧?不要让我一再强调。”
“别人一个月就能走路。”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
穆天成不知不觉加重了语气:
“你的骨折本来就此别人严重,复健时间自然长。”
“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那种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像个废物的滋味?”
穆天成呼吸一窒,眼神变得黯淡:
“我怎么会不知道,虽然受伤的是你,但我宁愿是自己受伤!”
他顿了顿,柔声道:
“我真的不放心让你一个人生活,至少让我再待一个月,确保你的腿没问题后……”
“我真正无法忍受的不是腿,而是你!”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穆天成的口吻不无苦涩。
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无微不至地照顾对方,正当穆天成以为彼此之间的关系有所改善时,却突然听到这种话,顿觉深受打击。
“有些话彼此心知肚明就好,又何必非要我说穿?”
冷冷看着他的千帆在确认自己面无表情后,尖锐地表示:“你之所以会死赖着不走,只是想减轻自己的愧疚心理,得到自我满足吧?你有没有站在我的立场想过?天天对着一个望而生厌的对象,骨折怎么能够好得快?”
言语是柄双刃剑,在刺痛他人的同时也伤害自己。他是如此在意这个人,比任何一个人都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牵动自己的心,然而自己却像濒死的骆驼,难以承受他细致迭加的温柔,哪怕只有一缕!
“如果你真想让我快点好,就远离我的视线!”
男人温和的笑容逐渐枯萎,取而代之的是倍受打击的黯然神情。千帆没有心软,只是心痛,痛到无法呼吸。
离开他固然疼痛,和他在一起却是痛上加痛,日夜煎熬着;不如抽刀断水,至少还能给自己一个呼吸的空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终于听到男人沉重的声音:“好吧,如你所愿,我明天就走。”
千帆长长松了一口气。胸口层层枷锁崩断之余,却也掠过难以言喻的酸楚:“好,请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