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虫族寄生的男人吊在高塔之上,他体内的虫族被幽蓝色光点吞噬后,意识也回来了,但还处于迷迷糊糊的混沌中,并且出现了记忆混乱的情况。
冷冷的雪花拍打过来,吹得他以为自己下了地狱,直到浑身都僵硬才感知有人靠过来,把他高空中提起来,放到实处。
他努力想睁开眼,只听咔嚓一声,双手被套上了手铐。
时蕴从悬浮车下来,抬眼便对上秦世复杂的目光。
刚刚她摔出挡风玻璃后的举动,通过虚拟影像被地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顾弦歌当场傻了,秦世的脑子也像被一柄大锤重重凿下,头昏脑胀的同时也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都串联了起来。
他有些遭不住那些找不到证据的猜测,又见时蕴跟个没事人似的从自己面前走过,淡定地向顾弦歌汇报塔内发生的事情。
她展开智脑,将虚拟屏幕推到顾弦歌面前,说道:“你们可以重点调查一下这个……寄生体。”
她给出的正是女孩的影像,其实她录了视频,但女孩提到了小幽灵,她并不想暴露小幽灵的存在,而且她还在和对方谈话时提到了温云卿。
她看到过猩红色光点曾经的经历,猜测那是虫族入侵中央星域的起点,那个女孩也有可能是当时就被寄生的人。
可众所周知,时奕元帅和虫母同归于尽后,中央星域被彻底封闭,只有部
分研究人员能够出入,并且每次出来后都要进行严格的筛选隔离,时间往往长达数年,甚至一辈子都不能回到普通星球。
呈现在她面前的是实体投影,人真正在哪并不好说,也有可能那只是一个虚假的影像,真正藏在背后的另有其人。
顾弦歌看着虚拟屏幕中的影像,疑惑的皱起眉头,“这个寄生体怎么了?”
“她可以操纵那种猩红色的虫族,塔上的情况那么糟糕,也和他有关系。如果不是我情况特殊,也得栽在上面。”
虫族调查处在追捕寄生体的时候,对方身上并没有出现猩红色的光点,瞳孔也没呈现出猩红色。他的变化更大程度是体现在力量和速度,以及体能等级的提高上。
塔内有那么多的猩红色光点,不可能是短时间内增殖的。再加上女孩说的话,时蕴有理由怀疑对方是冲着她来的。
幽萤是对方通过温云卿放在她身上的,也是为数不多能够和人类共生的虫族,但迄今为止的研究都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到最后幽萤不会彻底吞噬人类。
从她自身的情况看,幽萤存在于她的精神力泉中不下十年,这么长的时间里她只表现出精神力回退的情况。显然,对方并不打算杀死她,否则随便换个虫族她都会一命呜呼。
这也是让时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她并不觉得自己相较于别人存在特殊性,如果不是她釜底抽薪反过来利用
精神力吞噬幽萤,或许也会成为一具失去自我意识的虫族寄生体。
她的精神力发生了变化,小幽灵的存在让虫族心生觊觎,不难猜测,小幽灵对虫族而言存在某种特殊的意义。
时蕴简单的表述了塔内的情况,时间也走到了凌晨,尽管顾弦歌还有一大堆疑惑,但今天的事情太麻烦,需要从头梳理,于是挥挥手示意她先回去休息。
谢寒朔从头到尾都在旁边乖乖听,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南离辰完全没想到塔内情况会那么糟糕,看到南明巳昏迷的模样时,脸色白得像张纸,还咚一下昏了过去,被人抬去了医院。
他俩前两天才从南朱星域返回首都星过年,今天被朋友抓出来放松,谁知道会突然遇到虫族寄生体。
南离辰懒得爬那么高的楼层,所以赖在塔下休息,虫族调查处发出避难信息时,他第一批撤离,南明巳位于高层短时间下不来,只好留在了塔上。
他知道一百五十层有个总控制室,本以为南明巳会带着所有人躲到里面,可塔内早发生了无法预测的变故,导致南明巳只能想办法把被虫族寄生的人关在总控制室内,自己勉强逃脱却也没能幸免,好在沾染的猩红色光点不多,目前只是虚弱昏迷。
从塔上救下来的人有几个已经没了生命体征,他们的精神力等级和体能等级都较低,难以抵御猩红色光点的侵袭,好在其余人都还有意识,
已经送往虫族调查处进行治疗。
时蕴换掉了作战服,双手揣进口袋里,想立刻回家洗个热水澡趴在床上舒舒服服睡觉。
她才走出几步,秦世便跟了过来,他的眼中几乎要堆满复杂,犹豫之后还是出声道:“时蕴,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和你谈。”
他的语气很坚决,不给时蕴拒绝的机会。
时蕴哈出一口热气,知道这事逃不掉,指了指悬浮车道:“上去说?”
秦世点点头。
谢寒朔看过来,暗蓝色的瞳孔中荡漾开层层涟漪,时蕴对他眨了下眼,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小小吹了口气。
他停住了跟过来的动作,侧头看向赖在自己领口里的白色小幽灵,后者乖乖飘出来,身前的小蝴蝶结鼓了鼓,瞄到了瞄时蕴肩膀上趴着的蓝色小幽灵,认命的飘了过去。
蓝色小幽灵热热闹闹蹭过来,拱了拱它的小蝴蝶结,不由分说和它分享‘美食’。
白色小幽灵痛苦的翘了下小尾巴,它也吃不下去了。
两只小幽灵的举动除了时蕴和谢寒朔没人看得见,后者目送她离开,转身上了悬浮车,回家。
悬浮车里开了暖气,时蕴揣着手套打哈欠,也不打算和秦世比谁更会当哑巴,开门见山道:“您想和我说什么?”
秦世看她泰然自若,完全无法将抓捕虫族寄生体时位于高空中都能冷静战斗的她和在红霭星配合调查时不知所措的时蕴联系起来。
他还是太单纯了,一
个能够隐藏自己的能力和天赋忍受别人的讥笑和谩骂好几年的人,一个从小到大都被人用各种恐怖的东西恫吓却还能如常成长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次恐怖袭击而方寸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