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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翅狸目(第1页)

在那个女人回来之前,嬴寒山回了楼上。她对嬴鸦鸦比了一个噤声的姿势,轻手轻脚地把随身的一点东西收拾好。

鸦鸦,你听我说,她说“接下来,我要做一点冒险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成功,不能成功的话我们就要离开淡河县继续向北走,如果成功的话我们可能能在这里待很长一段时间,处境也会比现在好。

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可能会看到很多可怕的东西,也可能没有像样的住处。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你待在这个客栈里,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十天之内无论成功还是失败,我都来接你。”

“二是你现在跟我走,我们一起去做这件事,我仍旧保证你的安全,但不能保证除此之外的事情。”

“选哪个都可以,快呀。”

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鸦鸦从床沿跳下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然后她双手抱住她的胳膊,整个人像是藤壶一样黏上来,把脸埋进嬴寒山的胳膊。

“鸦鸦”嬴寒山试着抽了一下手,没成功,鸦鸦不说话,不放手,好像要把自己焊上去。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嬴寒山敲敲她的后背,“那就,走吧。”

她拉着鸦鸦走到窗前,客房二楼的窗不对街,从这里下去不会有人现。

鸦鸦向下看了一眼,还没完全理解她要干什么,就被一手捂住眼睛挟住,鹞子一样翻出窗去。

“唔”

“嘘。”

耳边风声烈烈,随着一阵飞扬的尘埃戛然而止。嬴寒山拍拍膝盖上的土,松开鸦鸦。

女孩站在楼下抬头愣愣地对着窗户出神,又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出神。

“哦,你姊姊我会点武”

“怎么了医生会点武术不是应该的吗”

淡水县城西,这里是贩夫走卒工匠杂商的住处。

百姓间的瘟疫最先在这里爆,也在这里趋于失控。

日色已经开始坠落,夕阳在土路上涂上一层暗色调的黄。

街上零星几家还开着门的铺子已经早早收了摊,一个货郎靠在街边,背后的篓里还有晒干的花草。

太阳太晒了,他太累了,或许是因为今天走了太多的路,他格外疲惫。

脚步声靠近他,一截被拉长的影子落在他腿边。他没抬头,只是有些有气无力地问“买唔药草驱邪药草”

没有答话,那道影子蹲了下来。货郎这才慢慢抬起头。

他看到斗笠的阴翳,看到一双颜色很浅,像是猫兽般的眼睛,它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你病了。”眼睛的主人说,“你病得不重,但如果不好好进食,不在洁净的环境里休息,病情很快就会展到难以控制的地步。”

她退后一步,让货郎看清楚她的身形。那是个女人,头戴斗笠,背着一个没装什么东西的行囊。

一个半大孩子跟在她身后,远远地向这里探头探脑。他哂笑起来,掂了掂自己的背篓,想要站起身“收唔收人老天事,唔买别拎我讲笑。”

眼前花了一下,货郎趔趄着扶住墙,感到自己背篓里的那一点花草仿佛成了铅块,颅骨中的脑髓似乎掺杂了烈酒。

那个女人箭步上来扶住他,眼神轻轻在他脖子上点了点。

“你颈上已经有紫斑了,病不能拖。”

他摇晃着借她的手站稳,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用手掩口退了两步“咳行开行开药医唔到,听天由命。”

那个女人没有站远,她慢慢地踱了过来。

“你别怕,我能治。”

一对细长的锐器被从她袖中抽出,蛇牙一样闪着寒光。

货郎一惊,趔趄着向后退到墙边。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就露出凶相来。

背篓里用于焚烧的药草不值钱,他也不像是有家财的样子她是看自己得了病没力气反抗,才动了抢劫的心思

他抡起背篓砸向她的脸,她一滑步侧身闪过,反手扭住他的手臂。那把细长的锐器在女人手中嗡嗡地转了起来,扎进他被擒住的手臂中。

“”

血溢出来,但很快被一种无形的东西阻隔。锐器出响亮的滋滋声,像是水落在被烧热的铁板上。

与此同时,货郎感到好像有一股浊气从他脊梁里被抽出,从手臂上那个圆形的伤口冒出来。

他大睁着眼睛,嘴也松弛地微微张开,整个人陷入了谵妄之中。

手臂突然一轻,女子已经拔出锐器,擦干上面的血迹。

他的头脑缓慢地恢复清明,第一反应是低头去看自己手臂上的伤。

伤口面积不大,只有半个小指甲大,此时流出来的血已经半凝。

他又是卷起袖子裤腿去找皮肤上的紫斑那上面早已经没有了疫斑的影子,压在肩背上的疲惫感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货郎终于意识到什么,抬头去找那女人的影子“恩公,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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