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这里是要抬高的——”时研道。
“我们剑法修的就是人剑合一,应该怎么顺手怎么来——”时白反驳。
“但是顺手就激不出灵剑的全部潜力!”
六人还没过去,刚刚被表扬的两个小弟子就围着一个无措的外门弟子吵了起来,音量大得很多弟子都闻声观望,两位优秀弟子的师尊表情瘫了一下。
几位仙尊不好参与弟子内部的私事,三月暮便示意池上暝过去看看。
池上暝走进弟子们中间,“在吵什么?”他过来就对两人开门见山道。
远处的五位仙尊灵力高,再加上池上暝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的话语几人听得清清楚楚。
君玟立即听出端倪,道:“看来小师侄不愿意管这两个师弟啊。”
不错,池上暝并不想管这两兄弟,或者说,他一点也不喜欢他们两个,其实时研和时白没什么大的缺点和不足,但池上暝一想到他们在开山大典上都没选三月暮为师就很介怀。
虽然三月暮总是一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也不在乎被不被认可的模样,但池上暝就是认为他其实是在意的,只是从来不说,也从来不表现出来。
池上暝认为他们曾让三月暮不舒心,因此不喜欢他们,但旁观的三月暮不知池上暝内心想法,想了半天也没想出道理来,池上暝平日和其他弟子交集不多,性情也寡淡,怎么会这么不喜欢两个亲传弟子呢?
君玟瞄了三月暮半天,看不下去了,他咂了咂嘴,这多容易明白啊?他一个旁观者都看出来了,他的师兄是木头吗?
这样想着,君玟悄声问墨凡:“墨凡,你看出来怎么回事没?”
墨凡正色道:“时研修行谨慎,一招一式都没有疏漏,但容易照本宣科,按图索骥,不懂变通;时白修行随性,思维活络,但稍有不慎就会出现差池,自身有损。两人都需要磨砺直至融会贯通。”
君玟沉默着听完墨凡的认真分析,“哦”了一声。
怎么墨凡也不往这方面想呢?难不成是他大脑构造出了问题?
时研和时白见了池上暝,就一个两个知错了的模样耷拉下脑袋,池上暝也没什么可多说的,简单嘱咐了几句就又走回来。
“走吧,”君玟说,“咱们也去看看。”
几人纷纷下到练剑场上,指导着弟子们的动作和技巧。
三月暮站着未动,脚却忽然踩空了一下,心也向下一坠,周遭的景物都模糊了,他的手下意识地伸出去。
“师尊!”池上暝急切却有意压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心安理得地向声源位置倒了过去。
池上暝抓住了他的手,接他入怀。
三月暮靠在池上暝身上想,他好像……总能抓住自己。
“鸳鸯啊……”三月暮轻轻念着,他头脑昏沉,看不清四周,只感觉似乎有什么松软的事物罩在了他的身上。
“我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灵剑和主人存在某种联系,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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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看见暝的声音很清晰地响在了三月暮空茫的世界里。
“他们看不见你。”他们本就距练剑场有些距离,银蓝色的伞撑在身后,池上暝转身背对着所有人,刚好将矮下去些的三月暮挡在身前,他脱下原本穿在自己身上的白色斗篷,裹住三月暮,上面的鸳鸯暗纹若隐若现。
他问三月暮道:“要回去吗?”
“嗯……”三月暮闭上眼睛。
“掌门师兄呢?”应淮四处张望了一圈问,“刚刚还在这里。”
君玟一手勾着墨凡的肩膀说:“可能有事先走了呗,掌门师兄忙,你也不是不知道。”
墨凡侧眸看了看搭在自己肩上一晃一晃的手,不语。
避开了人群,池上暝隐去两人的身形,抱起了三月暮。若山的雪停了,但地上积雪未清,他在上面踩出薄薄的脚印。
他抱着三月暮,撑不了伞,风依旧大,三月暮陷在暖融融的斗篷中间,手倚着池上暝的胸膛,斗篷边缘的白色绒毛围住了他的脖子,不让一点风吹进来,他半睡半醒地向唯一的热源贴去,池上暝衣衫单薄,却将他抱得更紧。
映月轩里,池上暝将三月暮置于榻上,他燃起火盆,又将手炉放进三月暮怀中,压上被子。
做完这些,池上暝站在床榻边,蹙眉看着榻上闭眸熟睡的人,他有一种预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做完这些,池上暝站在床榻边,蹙眉看着榻上闭眸熟睡的人,他有一种预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自他回到坤卯派起,他见到的就是三月暮一天差过一天的身体,虽然三月暮服药和药浴一直未断,但他就是觉得,三月暮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机械地努力延长某样工具的使用期限一样。
三月暮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做,而服药和药浴也只是因为这个——他想在身体彻底垮掉之前做完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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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