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知道张瑞今天约了朋友中午吃饭,外婆给她梳了两条精致的辫子。
“我们囡囡这么水灵,如果戴上夹,穿上洋装、小皮鞋,那才美得嘞。”
“外婆是夸自己水灵呢!没有美丽的外婆,怎么会有漂亮的妈妈,也不会有水灵的囡囡了。”
“我们囡囡啊,哪里都好呀,便宜那个臭小子啦!”
“外婆……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先相处着,合适了再说。”
“嗯,女孩子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慎重些是对的。你姆妈22岁才嫁人的,我们囡囡还小呢!”
“外婆,我穿这件白底碎花的衬衣、配深蓝色的裙子好看吗?”
“好看,我们囡囡最会搭配了,和你姆妈一样,什么衣服穿在身上都好漂亮的。”
张瑞穿了一双黑布鞋,配着白色的袜子,背着军绿色的书包就出门了。
在站牌等车的时候,碰到十来个穿着军装,戴着红袖套,背着军绿书包的青年男女,这些男青年时不时偷偷看向她。
公交电车到站之后,她就随着人群上了电车,车上已经没有座位了,张瑞扶着椅背站在车上。
“同志,你坐我这里吧。”一个穿着军装,戴着红袖套的青年站起身,红着脸给她让座。
“不用了,同志,谢谢你。”
张瑞客气的道了声谢,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
“杜飞,赶紧过来坐着,没事乱献什么殷勤?碰一鼻子灰吧?”
一个留着剪头,戴着绿军帽的女青年嘲讽道,女青年皮肤黝黑泛红,看着很粗糙。
“关你什么事?江红柳,管好你自己。”
“哼,你的革命意志不够坚定啊!我要时时提醒你,不要被美女蛇迷惑,丧失了革命警惕性。”
“红柳姐,你说她脚上穿的袜子,是不是外国货啊?不会是隐藏在人民群众当中的资本家大小姐吧?”
“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季南南,你能确定吗?”
“这个……除非她脱下来,不然我也不能确定。”
张瑞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有加入到他们的争论中。
一路上,她都能感觉两道不善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她忍着收拾这两道目光主人的怒火,一直没有转身。
“你,过来,把袜子脱了让我们检查一下。”
张瑞明知道她说的是自己,却没有动,她真的是懒得搭理这群无脑的愤青。
季南南从张瑞刚刚上车时,就注意到了这个格外水灵的女孩儿。
她的皮肤比自己还白净细腻,原本向她献殷勤的男青年,在看到这个女孩儿后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季南南心里嫉妒的狂。
“没有听见我们红柳姐叫你吗?说你呢……”
季南南突然伸手去抓张瑞,被张瑞灵巧的躲了过去,“啊”——她一个没扶住趴在了电车上。
张瑞看着趴在车上的季南南,原来是这条毒蛇啊!
“你以什么身份命令我?花国哪一条法律法规赋予你的权利?”
“这是人民赋予我们的权利,是老人家赋予我们的权利,我们要时时警惕资本主义的反扑……”
“红柳姐,她一定是心虚了,她肯定有问题。”
“你在人民之外吗?你不受人民的监督吗?我现在怀疑你是潜伏在革命队伍中的叛徒,故意到处污蔑人民群众,企图破坏人民群众的团结。
还有你,我怀疑你藏匿外国书籍,你敢让我们去家里检查吗?”
“我没有……我没有……我怎么可能……”
“你心虚了?我可是亲眼看到你把两本外语书籍递给一个姑娘,和在你小姨家搜出来的一模一样呢……”
“你怎么可能看到?我给季菡的时候,周围根本就没有人……”
“季南南,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杜飞立刻反应过来,指着季南南斥道!江红柳也听出不对劲来,顾不上揪着张瑞不放,目光不善地看向季南南。
“好啊,你敢蒙蔽组织,还敢私藏外文书籍。把她抓起来,交给领导审查。”
“我没有,她胡说的,我怎么会有外文书籍,她故意污蔑我的……别抓我,红柳姐。”
“老人家说过:凡是反动的东西,你不打它就不倒。”
张瑞适时地再添一把火,这样的一条毒蛇,不把她打得再也翻不了身,她还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青年们听到张瑞搬出老人家的语录,更加相信张瑞反映的情况。
“把她绑起来,对这样的反革命,就不能对她客气!”
江红柳亲自上前,把她胳膊上的红袖套、胸前的像章摘掉,两个男青不顾季南南的苦苦哀求,拼命挣扎,直接用绳子把她绑住……
中途,这群热血青年就压着季南南下了车,那个叫杜飞的还真诚地向她道谢。
张瑞也懒得管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做,无论什么样的结果,对季南南来说都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