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这窦……窦先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之前怎么从没听说过此人?”
沙盘旁,几人一边复盘,一边低语。
老三一脸晦气,目光直直地盯着那座已成为他噩梦的山峰。
“我哪知道,听说他医术不错,治好了皇后娘娘的病。”
“谁能想到他还有这本事!”
旁边一个显得沉稳的年轻人深吸一口气:
“你们看这里,他选的这一千人并非随意。”
“人再少点,不可能在山上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在山下挖出陷阱。”
“人再多点,无法在山下均匀分布,必会集结成团,那时就算炮兵无法支援远处战场,仅凭盲目朝山下射,也足以让这支军队损失惨重。”
说着,年轻人转向老三。
“老三刚才也是这么想的吧,否则按我们以前的布阵习惯,早开炮了。”
老三苦着脸摇头。
“徐二哥,别给我脸上贴金了。”
“我自己清楚,我是被这窦某人碾压了。”
“你们没上沙盘不知,他布置完山坡后,立即调度全局。”
“我几乎被他的思路牵着鼻子走。”
老三一脸沮丧。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忘了我还有炮兵和骑兵。”
“从战术到战略,我输得彻彻底底。”
老三此话一出,所有二代脸色都变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知老三不适合指挥大军。
但这种五到六万人的中型战役,正是老三的强项。
在最擅长的地方被全面压制。
这让在场的人都不禁心有余悸。
此时反应最大的是朱棣和李景隆。
演习结束后,窦澈去为李文忠拔针。
李景隆便过来照顾兄弟们。
毕竟是他家,李景隆也很好奇,能让父亲和魏国公同时称赞的人。
刚才离得远,如今走近沙盘,他真切感受到窦澈的非凡。
李景隆下意识看向窦澈。
窦澈藏在屏风后,专心致志地为李文忠拔针。
看着窦澈的从容,似乎毫不在意刚才的胜利,李景隆心中燃起一丝争胜之火。
这些二代中,朱棣身为皇太子不算。
但在其他人里,李景隆的军事天赋已使他成为这群人的领头羊。
他并无帮老三挽回颜面的念头。
但难得遇到这样的天才,作为自诩后起之秀的领袖,李景隆有些手痒。
想了想,李景隆并未轻举妄动,而是唤过旁边的朱棣。
耳语了几句。
朱棣思索片刻,缓缓点头,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李家。
李景隆吩咐身旁仆人几句,大步走到李文忠身边,静静地等待治疗结束。
此时,无论是李文忠还是窦澈,都没理会走过来的李景隆。
随着一根根银针以各种手法拔出,李文忠在一阵深入骨髓的麻痒中,罕见地感到由内而外的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