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闭着眼忍了忍,吩咐嬷嬷道:“去把药端过来。”
嬷嬷瞅着她的脸色,悄悄朝姜榆挤了挤眼,掀帘出去了。
姜榆意会,又低咳了几下,扶着额头摇晃起来,“我有点晕……”
说着朝姜夫人身上倒去。
姜夫人搂住她,食指狠狠在她额头上戳了下,气道:“演过了!”
“啊?”姜榆忙睁开眼,“不像真的吗?”
姜夫人被气笑了,姜榆一看她神色有所松动,跟着笑起来起来,放软了身子靠在她怀里,拖着嗓音喊了声“娘”。
姜夫人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灭了,对她是彻底没法了,叹了口气,搂着她轻声问:“真的那么想和林旗在一起?”
“嗯……”姜榆软声软语地应道,“别的男人都比不上旗哥,都不如他对我好,我只想嫁给旗哥。”
姜夫人低头看着她睡得微乱的发顶,轻柔地给她顺了几下,好一会儿没再说话。
没多久,嬷嬷端着药回来了,姜榆瞅着两碗黑漆漆的药,皱起了鼻子,“怎么这么多?”
姜夫人白了她一眼没搭理她,嬷嬷看着这两人觉得好笑,解释道:“夫人对外说小姐早就被好心人送回了府里,回来就病倒了,见不得人。侯府里的老夫人多次差人来看,还请了大夫过来,夫人怕被人看出来,就让人扮作小姐的模样糊弄过去了。这药,一份是侯府那边的大夫开的,一份是……”
嬷嬷停住,转眼去看姜夫人。
“一份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姜夫人接过话,朝着药碗暼了一眼,道,“我让人看过了,是治伤寒的没错。”
这就跟姜榆猜测的差不多了,就是有一点她心存疑惑,“我是怎么回来的?”
“谁知道你怎么回来的?我说你病了吹不得风见不了人,每日除了我进来给你喂药,根本不让人进你的屋。谁知道今日作假进来一看,你人就躺在床上,可真是吓死我了!”
“肯定是林旗做的!”姜榆嘴一撇,告状道,“他现在可会欺负人了,我说什么他都不听,真讨厌!”
她要是不这么说,姜夫人或许真的会觉得是林旗变了,她一这么抱怨,姜夫人就懂了,林旗还是当年的林旗,多半是姜榆胡闹而林旗没顺着她,才让她生起气来。
林旗若是当真变了,她这会儿该是哭着的,哪里有心情说这种话。
姜夫人心中五味陈杂的,在她心里,最适合自己女儿的当然是林旗,家中清净,知根知底,身边也没什么莺莺燕燕,又对姜榆情根深种。
可是世事难料,现在两人一个已经嫁人,另一个也功成名就,两人有缘无分,注定要成陌路人了。
然而转念一想,依着姜榆的性子,她现在能做出这行为,以后说不准还能更过分,这可怎么办?
姜夫人正想着,姜榆已从嬷嬷手中接过了药,捧着徐徐饮下,放下药碗时一脸苦相,撒着娇道:“好苦。”
姜夫人摇摇头,让人给她端蜜水过来。
姜榆刚解决了姜夫人这边的危机,回到家了更是无所顾忌,看了一圈,不满道:“我爹怎么不来看我?他都不担心我的吗?”
“让你爹听见了,他非得打你一顿!”
听姜夫人语气不好,姜榆一惊,忙坐直了问:“爹也知道我和旗哥的事情了?”
姜之敏为人迂腐,若是知道她嫁了人还与前未婚夫纠缠不休,怕是真的要打她一顿,还要亲自押着她去明昌侯府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