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咬的?」
「你的小情人哦?」
話畢後似想到什麼,他驚恐抱緊自己,環顧四周支支吾吾說著話。
「天呀!你該不會把你的小情人囚。禁在這?強。制。愛?正欲行不軌之事,然而你的小情人卻抵死不從,憤然惱怒之下把你咬了?」
「……」
程立雪淡眼睨了眼初棠,如早就習慣這人裝瘋賣傻的語出驚人,又或者說,先發制人轉移話題不過是想矇混過關的伎倆。
他問:「你最好能道出出現在此的緣由。」
初棠啞然片刻。
程立雪的神情有點難以捉摸,漫不經心垂眸,把玩手中的短箭,但他又覺得,若是他說不出個所以然,這箭,下一刻便會毫不留情刺穿他的咽喉。
那瞬間的錯覺,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
「我……」
初棠哪裡見過這種場面,至此他方才想起程立雪外貌是極具迷惑性的。
乍看以為是端方清冷不問世事的謫仙,實際卻是冷心薄情又諱莫如深的大惡魔。
尤其自己方才還經歷過生死一瞬間,現在竟莫名有些脫力。
雙腿驀然發軟,好似再無力支撐般,他往後倒了去,背部撞上冷硬的石壁。
「我……我來找大黃。」
「你確定不是找它?」
初棠下頷被沒來由的指尖抵住,那人輕輕一掰,他被迫直視廳中的物件。
是塊方方正正的玉,玉的頂端好似還雕刻著個動物,反正他認不出是何物。
他眯眯眼,不太確定那玉到底是什麼。
但他確實是來找大黃的。
「我真的只是找大黃。」
燭光映進雙眸,眼波流轉出細芒,初棠皺起小臉,似在犯難拖出半點懶懶的鼻音:「它不見了。」
殊不知落在他人眼中,卻是眉眼如絲,尤其是話音軟綿,還微微發顫,宛若撒嬌。
程立雪盯著初棠。
空氣靜得詭異。
半晌後,扔掉手中短箭:「你和旁人也這般說話?」
初棠:「……」
說話?他說話怎麼了嘛?
眼前的程立雪只慢條斯理擦手,只一會兒功夫,那冷眸又如染霜的利劍,卻似要將他貫穿:「你到底是誰?」
他諳知程立雪向來是極具威壓的,只是鮮少刻意展露,此刻自己劫後餘生,氣勢本就弱,尤其二人還那般的近距離接觸,便也順理成章地清晰感知到,那股與生俱來便凌人的壓迫感。
脊背貼緊石壁,有種徹骨的涼意蔓在他肌膚,初棠一言不發盯著程立雪,如臨深淵。
初棠沉默許久,不知為何,內心的惶恐漸漸變了味,自己本是個衣食無憂、爺爺疼奶奶愛、老師同學都寄予厚望的男高生,結果穿來這破朝代哪哪都不自在。
「替嫁」後還天天被臭男人欺負。
越想,便越氣。
他撅起眉頭吼道:「摔下來的是我,怎麼腦袋壞了的是你?我還能是誰?我就是初棠。」
捏著他下巴的指力度不輕不重,卻一直未有鬆手的跡象,好久後,食指摩挲過他下頜,冰涼掠到耳垂旁,最後頓在他臉頰和脖子交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