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还是轮烜对虚幻白莲的操纵能力太低,否则岂能让沙武英么简单脱身。不过短短的幻境对轮烜来已经足够。数十名低阶沙盗的鲜血为罗金的商队铺出条腥红的道路。按理死亡对些沙盗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但仍然有许多沙盗被那漫血光所摄,不自觉丧追击的胆气。
“姓何的!老子定要碎剐!”沙武英的眼瞳瞬间充血。
“别这么激动,不是把猴子哥还给你了么。”轮烜的手腕轻震,鹰断上的残血便如艳色珠玉飞溅开来。唯留泓乌光,斜斜指向沙武京身后的侯羽。
原来当轮烜意识到侯羽的性命不再拥有制约沙盗的价值后,便示意罗金将暂时被封掉行动能力的侯羽甩给沙武京。侯羽的性命在轮烜等人手里时,沙武京或许可以不顾他的死活。可一旦回到沙盗手中,他可就舍不得拿侯羽个赋异能者的小命填尸坑。所以与其让个毫无能力的侯羽成为自己人的包袱,远不如将他丢给沙武京,让他去费心保护为妙。当然,轮烜也可以选择刀剁他。只是那样做沙盗们便少累赘,攻势只怕会更猛。罗金的脑子显然不错。他很快便领会轮烜的用意。在对上沙武京的时候,第一时间将侯羽丢过去。结果不出二人意料。沙武京为保护侯羽,动作不免大受影响。与他对阵的罗金即便是身上有伤也丝毫不落下风。
沙武英看到这种情形,愤怒之余也不禁隐隐生出几分悔意。本以为不过是几个初入荒原的雏儿,谁知里面却有头吃惯荤腥的荒兽。暗地里带的一群帮手虽无高阶,却个个悍勇。即使沙盗的人数远多于他们,仍被其冲出破包围的阵势。反观自己三四百号人马。折损已然过半不算,连带着还丢个高级暗杀者。损失不可谓不大。但事以至此,不让轮烜等人付出代价,自己却是怎么也不能甘心的。
“双头蜥,听号令!六、十七、三十五、击”在清晰而略带凄厉的音节中,沙武英做几个古怪的手势。
“武英住手!双头蜥还不能用!”沙武京急叫道。翻手震开罗金的纠缠,便要上前阻止。可此时明显已是不及。三道虚影从人群中跃而出。除道直扑轮烜外,其余两道均向沈家的援军攻去。
他们是三道虚影不仅是因为他们的速度很快。而是他们的身体每隔两息便会有息之时会完全将身形隐去。看来竟似鬼魅般。
不是匿身术!轮烜刀划在空处,不禁暗自皱眉。这些鬼东西身上都没有术力反应,速度却丝毫不慢。尽管在身形隐没之时似乎无法攻击。不过相对的,自己也很难攻击到他。
“清!这玩意隐身时单用术力挡不住!”不远处传来沈的提醒。他和黑衣两人已分别抵住两道虚影。不过面对可以暂时无视术力屏障的对手,单纯依靠武技抵挡不免有些艰难。从沈衣上的血迹看来,多半还吃个不大不小的亏。
看到沈身上的伤,轮烜不由得略微有些担心。按照风之前给他的资料,沈的术力基础和身体条件都很好。攻守方面的术法发展得也很平均。是只有大家族才能调教出来的资质。沈向是为此而自傲的。轮烜不能他的能力不好,但对付起些偏门的敌人他的经验还是太少。一旦他在那些鬼东西手上受到过重的打击,将会有极大可能影响到整个局势。毕竟那些沈家的帮手只有他才支使的动,恐怕也只会在意他的死活。
轮烜并不是没有考虑过坦白自己身份的可能。但远离索安镇的沈家人不见得会服从族长的命令。如今自己没有灭口的能力,一旦族长亲自参加武斗会的消息外泄,他的麻烦会比自己拼下来得更多。想到这儿,轮烜再不犹豫。眨眼间,密密的焰莲贴伏在后背凝结成形。如同件诡异的赤色袍服。
结出种数量的炽焰红莲耗费的术力是极为可观的。若不是那虚影的攻击路线实在让轮烜摸不着头脑,他也犯不着使种没效率的办法。红莲方才形成,虚影刀锋般尖利的手指便狠狠的挥向轮烜的后心。数道寒光正直的撞上焰莲,然后便是漫凋零的赤红。明明该是衰败的景象,虚影怪异的尖叫声却让惨烈的气息瞬间弥漫。
猛然爆裂开来的火焰伤害的并不只有虚影。同样遭受冲击的轮烜咬牙忍住逆喉而出的鲜血,化为流光的鹰断借着术力爆裂产生的力道,直劈向从方才起便站在那里动不动的沙武英。
如果轮烜没有猜错,这些虚影有很大的可能是典籍中记载战偶的半成品。这种战偶是用根骨上佳的婴孩以密术饲养炼制而成。据轮烜所知,其炼制过程极为残忍,所需材料也很罕见。绝大部分的婴孩都会在炼制过程中死去。即便是侥幸存活下来,也并非个个都能拥有出色的战斗能力。有可能费尽心力和财富,制造出来的只是个毫无价值的玩偶。因此无论是富有的大家族还是冥塔的毒草,很少有人会真的去炼制种玩意。流传下来的炼制方法也大多残缺不全。关于战偶,索可族典籍中记载得很含糊,但有轮烜恰巧知道:攻击战偶的操纵者远比攻击战偶本身要有效!
想到的也并不只有轮烜个。鹰断还没有劈到,两道淡青色的风刃已然抢先抹向沙武英的颈项。只可惜凝聚力不够,尚未及身便被沙武英的护体术力震散。
“猫儿,去帮沈,沙武英交给我!”轮烜连忙喝止风的攻击意图。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就算沙武英因操纵战偶导致防御下降,被压制术力的风对他也造不成威胁。若是因此引起沙盗的注意,将攻击重转移到风身上反而不美。
从战斗开始,轮烜便直将风置于被保护的地位。对于此,风的心里并不舒服,但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做为随侍,自是早就应该被泯灭掉的东西。当你的身体、灵魂、命运,所有的一切都属于另一个人所有的时候,自我就变成件极端可笑并且只会让自己更痛苦的东西。风一直很清楚,却似乎从来没有真正做到过。是他的家教不好么?或许应该是轮烜刻意纵容才会造成样的结果。就像是一刻,明明违背主人的要求,却还是被小心的维护着。轮烜甚至没有用任何责备的字眼。就是随侍么?就是低贱如玩偶般任人摆布的随侍么?风迷茫中只觉得心头暖,下一道风刃自然而然便劈到沈的对手身上。
“真是个听话的随侍。”沙武英硬生生架开鹰断,阴森的笑道。对于沙武英能够将鹰断架开而脚下文丝没动,轮烜也不禁有些意外。鹰断的攻击力什么时候变差?
‘鹰断,这个姓沙的跟你有私情么?’轮烜略有些郁闷的在心底问道。自己拼着生挨那战偶下才展开的攻击,谁知却屁用都没管。也怨不得轮烜郁闷。
‘主人,脑子让雷劈了么?’鹰断的称呼依旧恭谨,口气却是鄙视的。细看看,沙武英的口鼻隐约有血色溢出,想来方才那一下,沙武英也不是太舒服。轮烜不由得嘿嘿笑,反手刀挑向沙武英的颈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