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意识逐渐恢复后,先感受到的就是身体上剧烈的痛楚,位于左肩膀,似乎是骨头断掉了。
在这股痛觉的驱使下,眼睛也被迫睁开——
看到的是晴朗的蓝天和炎耀眼的太阳,但他并未感觉到半分美好。
他甩了甩头,然后起身。。
“……”
视线扫过周围,地上有大量的碎冰碴,他想,这大概是因为元素石的力量吧。
在昏迷之前,他似乎感觉到了那股强烈的能量。
那是世界都被冰封,所见所感的事物被禁锢,思想都被禁止的力量……之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对了,那些畜牲去哪了?不杀掉它们,就难解心头之恨。
爸爸妈妈……记忆一搜寻到这个事实,心里就传来一阵刺痛。
“唔!”
走着走着,他就被某个东西绊倒在地,回头仔细一看是一具大人的尸体,没什么。他继续走着。
到处都是尸体,整个村子横尸遍野,场面惨不忍睹,空气中还弥漫着经过太阳暴晒后腐烂的尸体散出的恶臭味。
仅仅是一晚上,这里就变为了人间地狱。
皮肤干巴巴的,这是粘上血液凝固后的结果,这种“颜料”几乎覆盖了全身。
来到了南晓的尸体旁,他想用双手背起他,然而左臂的受伤程度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做法,只能用右手捏住南晓的衣领将其一点点拉走。
背部流出的血在沙地上留下一条深色的痕迹,就像一条粗壮的蟒蛇……
然后,一直这样拖着她,在最后见到冲谷舍的地方找到了他。但是,没有头。
幸好无大碍,在附近不远处,就看到了,他走过去捡了回来。
面部的表情很安详,就和在昨晚告别时对他露出的表情一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像是会马上就脱口而出,对他说出什么大道理似的。
他很想再听一次。
奇怪,明明平时会觉得很麻烦……
他把两人的手给叠在了一块,这样会很浪漫吧,毕竟他从没见过两人这样的姿态,也算弥补了小遗憾……
接着,他拿来了铁锹。
是之前冲谷舍拿着抵挡野兽而断掉半截的铁锹。他单手拿着,开始艰难地在地上挖掘。
“……呃……”
每挖一会,每挖一点,他就要停下来,倚在铁锹上休息,出沉重的喘息。
动起来就会疼,疼得让人狂躁,想把左手整个拧下来,这样才能缓解。
就这样过了好长时间,终于挖出了差不多有一米左右深的坑了,这是他的极限了,已经快要撑不住倒下了。
痛、累、晒、臭,更何况,从昨天晚上开始,就突然会有的状况——大脑头晕眼花,眼前时不时就会闪过一片漆黑,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干完这些事的,明明还站着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好想死掉。
死掉就不会这么难受。
“……蠢货……”
这个想法只是在大脑中停留了片刻,就被他立即抹消。
没有休息太久,过了一会,他便重新启动身体,用相同的办法,再把两人的身体拖入坑中。
最后是埋上。
拿起铁锹,用几乎是扫地的方式开始把旁边的沙子推入坑中填满。
理所当然的,又过了好久……
快结束了,还差最后一步。
——在沙子即将覆盖住两人平静的面孔时,他犹豫了,过了好一会,才把铁锹里的沙子略带坚决的扣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