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幅画上的,分别画着已经长大的女孩,陪伴在母亲身旁。
和母亲一起看书。
一起谈心说笑。
一起分享美食。
只是,这三幅画也仅仅只是画作,时寒再不能从中看出或恬静或阴郁的情绪。
它们变成了单纯的画,没了感情色彩。
宁心对着那些画,偏头笑:“去了一趟顾家,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后,我好像一切都看开了。什么羡慕、向往、憧憬,什么幽怨、恨意,都不重要了。”
苏柔这样的亲生母亲,让她下了过去所有快乐和不快乐的情绪。
没了憧憬,没了失望,她对母爱,再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只有这样,回来以后,她才会重新拿起画笔,补上这三年空缺的画作。
小姑娘对着那些画,轻轻地说:“我打算周末的时候,把欠缺的这三幅画给那位资助者送去……”
她当初终止交易后,据说那位资助者非常着急,几次三番派人来找院长,希望她重新执笔。
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在意这些画。
但现在,她既然不怕画画了,能帮对方一点是一点,毕竟她卡里的二十万,都是那个人给的。
宁心低垂眼眸看着那些画的时候,眼神纯粹,没有过多的回忆,也没有过多的痛苦。
但是,她这样的模样,落在时寒眼底,却是深深的心疼。
心疼她的过去,心疼她的坚强,更心疼她现在变得无所谓的情绪。
要经历过多么深的失望,才会把心底深处对亲情的憧憬,变成现在的无所谓啊。
看着宁心恬淡的侧脸,时寒瞳孔微缩。
他倾身,抱住了她。
时寒将宁心抱在怀里,抱得很紧很紧。
他想要给她安慰。
他知道她的痛苦,明白她所有的心路历程。
他的心,为她而痛。
宁心忽然被时寒扯入怀。
她怔愣地被时寒摁在怀里,不明所以。
小姑娘轻轻地叫他:“时寒?”
少年的大手略显僵硬地,将小姑娘的脑袋摁在自己肩上。
他低声说:“要哭就哭,快点……”
宁心小脸微微红,埋在他肩头,瓮声瓮气:“可是……我哭不出来啊。”
小姑娘懵得很,都不明白时寒为什么突然要让她哭。
她哪里知道,这不过是少年的感同身受。
他以为,她的心一定很疼很疼。
她那么软那么乖,就算心里充斥着憋屈、苦涩也不肯说。
他只想,做她抵御风浪的港湾。
“你们在干什么?”忽然,一个凶巴巴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刚从学校回来的隋禹,再次撞破了时寒对自家姐姐意图不轨的现场。
隋禹站在门口,从客厅里看到了卧室内抱在一起的两人。
小男生额前的青筋,瞬间爆了起来。
隋禹:“时寒你他妈是禽兽,我姐才多大,你就敢老牛吃嫩草!上次还说是意外,这次怎么说,你还敢说这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