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用你借的钱。”
“颜晓晨!”沈侯怒叫一声,一下子把手里拎着的包摔到了地上,“你不想用我的钱,却跑去问另一个男人借钱?”
“你听我解释,我只是不想沾一丝一毫你爸妈的光!”
“我知道!所以明明沈林、沈周手里都有钱,我没有向他们开口!我去找的是朋友,不姓沈,也不姓侯!你还想我怎么样……”
颜妈妈站在门口,警觉地问:“你们在吵什么?晓晨,你把赌债还了?哪里来的钱?”
沈侯怒气冲冲地:“问颜晓晨!”他朝着院门走去,想要离开。
颜晓晨顾不上回答妈妈,急忙去拽沈侯,沈侯一把推开了她,愤怒地讥嘲:“你有个无所不能的守护骑士,根本不需要我!”
颜晓晨还想再去追沈侯,颜妈妈拿起竹竿,一竿子狠狠打到了她背上,“死丫头,你从哪里拿的钱?”
颜晓晨忍着痛:“一个朋友,了你也不认识。”
沈侯已经一只脚跨到院门外,听动静不对,转过身回头看。
“朋友?你哪里来的那么有钱的朋友?那是十六万,不是十六块,哪个朋友会轻易借人?你个讨债鬼,你的心怎么这么狠?竟然敢要你爸爸的买命钱……”颜妈妈挥着竹竿,劈头盖脸地狠狠抽打下来,颜晓晨想躲,可竹竿很长,怎么躲都躲不开,她索性抱着头,蹲到了地上,像一只温驯的羔羊般,由着妈妈打。
沈侯再顾不上脾气,急忙跑回来,想要护住颜晓晨,但颜妈妈打人的功夫十分好,每一杆子仍重重抽到颜晓晨身上,沈侯急了,一把拽住竹竿,狠狠夺了过去。
“我打死你!你个讨债鬼!我打死你!”颜妈妈拿起大扫帚,疯了一样冲过来,接着狠狠打颜晓晨,连带着沈侯也被抡了几下。
颜妈妈的架势绝对不是一般的父母打孩子,而是真的想打死晓晨,好几次都是直接对着她的脑袋狠打,沈侯惊得全身寒,一把拽起颜晓晨,跑出了院子。颜妈妈边哭边骂,追着他们打,沈侯不敢停,一直拽着颜晓晨狂跑。
跑出了巷子,跑过了街道,跑到了河边,直到完全看不到颜妈妈的身影了,沈侯才停了下来。他气喘吁吁地看着颜晓晨,脸上满是惊悸后怕,感觉上刚才真的是在逃命。
颜晓晨关切地问:“被打到哪里了?严重吗?”
“我没事!你、你……疼吗?”沈侯心疼地碰了下她的脸,拿出纸巾,心地印着。
看到纸巾上的血迹,颜晓晨才意识到她挂了彩,因为身上到处都在火辣辣的疼,也没觉得脸上更疼。
沈侯又拿起她的手,已经肿了起来,一道道竹竿打的瘀痕,有的地方破了皮,渗出血。沈侯生气地念叨:“你妈太狠了!你是她亲生的女儿吗?”
沈侯摸摸她的背,“别的地方疼吗?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颜晓晨摇摇头,“不疼,穿得厚,其实没怎么打着,就外面看着恐怖。”
沈侯看着她红肿的脸和手:“,你妈精神不正常,你不能再和她住一起了。她这个样子不行,我有个高中同学在精神病院工作,我们可以找他咨询一下,你得把你妈送进精神病院。”
“我妈没有病,是我活该!”
沈侯急了,“你妈还没病?你帮她还赌债,她还这么打你?不行!我们今晚随便找个旅馆住,明天就回上海,太危险了,你绝不能再单独和她在一起了……”
“沈侯,你知道我爸爸是怎么死的吗?”
因为怕晓晨伤心,沈侯从不打听,只听晓晨偶尔提起过一两次,他心地:“车祸去世的。”
“车祸只是最后的结果,其实,我爸是被我逼死的。”
“什么?”沈侯大惊失色地看着晓晨,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心她被颜妈妈打傻了。
颜晓晨带着沈侯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
河岸对面是星星的万家灯火,看似绚烂,却和他们隔着漆黑的河水,遥不可及。昨夜河岸两边都是放烟花的人,今晚的河岸却冷冷清清,连贪玩的孩子也不见踪影,只有时不时传来的炮响才能让颜晓晨想起这应该是欢欢乐乐、合家团圆的新年。
沈侯把他的羽绒服帽子解下,戴到颜晓晨头上,“冷不冷?”
颜晓晨摇摇头,“你呢?”
“你知道我的身体,一件毛衣都能过冬。”沈侯把手放到她的脸上,果然很温暖。
颜晓晨握住了沈侯的手,似乎想要给自己一温暖,才有勇气踏入冰冷的记忆河流。
“我爸爸和我妈妈是县城里最普通的人,他们都没读过多少书,我爸爸是木匠,我妈妈是个理师,家里经济不算好,但过日子足够了,反正周围的亲戚朋友都是做生意,辛苦讨生活的普通人……”
颜爸爸刚开始是帮人打家具、做农具,后来,跟着装修队做装修。他手艺好,人又老实,做出的活很实诚,很多包工头愿意找他。随着中国房地产的蓬勃展,需要装修的房子越来越多,颜爸爸的收入也提高很快,再加上颜妈妈的理馆生意,颜晓晨家在周围亲戚中算是过得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