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瞬间倾泻的火力,过一个有核国家单位时间倾泻的全部火力;
他遭遇的、思考的,已经是一个种族数十年、数百年的战略行为——无论兽群还是塞星人都是如此。
并不是这张会议桌前的人跟不上他——相反,坐在这里的人除了是他的心腹,已经是人类中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精英战士与官僚。
可他们也只是普通人。
而对普通人而言,他已经走得太快,太远。
他忽然想起几天前,无意间听到方寒茉和艾晓琳聊天时,方队带着点幽怨的抱怨——
她觉得他越来越像塞星人,多过像人。
而陆明很清楚,并不是她一个人有这种感觉。
连续不断的战斗推着他不断向前走,远离所有人,而兽群带给了他巨大的压力同时,也逼迫着他放眼寰宇,开始思考人类进入宇宙时代后的种种可能和问题。
从之前老鼠勇士讲的那种针对碳基生物的生化武器,到塞星人遍布银河的太空桥,再到兽群的远征,神秘的捕食者,这些信息在他的脑海中编织出庞大的宇宙图景。
他的眼光已经不局限于地球,甚至不局限于太阳系——但其他地球人还没有。
而他下意识做出的规划,也已经远人类目前的生产力极限。
可他却忽略了这一点。他认为自己是在同步信息,但在真正有责任心下属看来,上级的信息都意味着要执行和应对的事务。
但这些事他们现在根本无从下手,甚至无从规划——
请问老大把地球捅穿了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陆明很清楚,这其实是一个严肃的管理问题。
之于个人,规划远执行力,就容易步子迈太大,至于组织结构,一个无人能制衡又过于前的领袖,就容易让整个组织的执行链条断裂,造成资源错配。
更恐怖的是,过于好高骛远的规划,很有可能并不符合人类基于生理限制的展度——塞星科技确实能带来技术飞跃,但人类需要时间适应这些飞跃。
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能以塞星人的方式承受g值,能不吃不睡,能日行千里。
他也不可能强迫所有人变成他这样,那不现实。
至少现阶段不现实。
“已经是第二次犯这种错误了,不应该……”
陆明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有些感慨。
他能一人成军,却不是一人成族。
平心而论,他也依旧喜欢熙攘的街道,胜过无人的深空。
这时,海睿明已经冷静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掏出一只手帕擦了擦额角——都说冒汗了:
“将军,说实话,听您讲的这些,颇有一日长于百年之感。
“这一天内,您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太多后续情况要跟进。
“通常,这是普通人几代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可您只用了不到一天。”
陆明沉声道:
“可我们没有几代人的时间。”
他叹了口气:
“敌人,甚至说这个宇宙,没给我们几代人的时间——这个狗R的末世还不够有说服力吗?”
他的语气缓和,苦笑道:
“我跟你们说实话,
“迈进那座“天门”之前,我压根不知道接下来这24小时会这么刺激。
“你们是不知道,看着那个比a市还大的太空桥打开,里面出来那么大个枢纽巨兽,我腿都在哆嗦,眼皮子狂跳……”
会议桌上的所有人出低低的笑声,肖白客嗝嗝笑得像一只鹅,被蒋百道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才停止。
今天之前,陆明甚至很少开玩笑活跃气氛。
他转头对梳理钢铁翎羽的激光鸟说道:
“激激,麻烦把地心世界、枢纽巨兽、大陆战舰投影给大伙儿看看。”
于是激光鸟将视频记录在会议桌上播放。这些画面来自它在“信念”头部录制的画面,以及雷翼王的战斗记录。
包括雷翼王与被感染的哥斯拉战斗,如山岳般的枢纽级巨兽,以及“信念”抡起锤子,如同开山般穿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