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镇上的路走得越多,安知意便越觉得,速度越快了。是以下车时,对着老王笑着说了句:“老王如今车技越来越娴熟了,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安掌柜说笑了。”老王也是谦虚了一句。
几人不再闲扯,拎着包袱往店里走。安知意早就跟安母说了,除夕前就让珍娘回家,还给了红包。所以,现在只有安父、安母在收拾东西。
“爹,娘,我回来了。”安知意嘴里喊着,快步往里去,看着就是个娇俏的小姑娘,全然没了平日运筹帷幄的掌柜模样。
“诶,闺女回来了。”安母先跑出来,拉着闺女开心说道,安父紧随其后。
“安婶、安叔。”宁从言也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安父、安母早已经习惯了,笑着点头。
“爹,娘,这是杨婶,这是杨帆,日后他们也是我们的家人了。”安知意赶紧给安父、安母介绍着。
“杨帆和娘亲见过老爷、太太。”杨帆和杨婶说着就要下
跪,吓得安父和安母赶紧一人抓住了一个,嘴里说着不用不用。
安知意看着自家爹娘如此慌张的模样,一时还有些好笑,偷偷捂住嘴。安母看见了闺女幸灾乐祸的样子,瞪了她一眼,安知意被抓包,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好不俏皮。
宁从言就这样宠溺地看着她。
“好了,你们别吓着我爹娘了。日后咱们是家人,不兴这些规矩的。”说罢,就让他们将东西放在铺子里。
“杨帆,你和杨婶就辛苦些,睡在铺子这边吧。家里地方实在有限,安置不了这么多人。”尤其是,顾淮舟那个祸害还在,又要成亲,家里东西肯定很多。
“没事儿,我们晚上就在铺子打个地铺就行,白日再去家里。”杨帆和杨婶倒是很好说话。
安知意见他们误会了,哭笑不得。“哪里就要睡地下了,这后院有屋子。”
“嗯嗯,这后院的屋子以往是珍娘在睡。她回村里过年了,这里面我拾掇好了,只有一个床,稍微简陋些,但被褥都是崭新的。”安母怕母子二人介意,解释道。
“多谢老爷、太太,多谢掌柜的。”杨帆和杨婶道着谢,心底十分感激。谁家做下人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你别这么客气,若是不介意,你和从言一般,叫我一声安婶、叫当家的一声安叔就好。”安母实在是适应不了这个称呼,纠正了一下。说罢又转头跟杨婶说:“日后,你就是我妹子。
”
杨婶是哑巴一事,安知意早就告知了安父、安母。但安母仍旧很正式地对着杨婶说了这句话,给足了她尊重。
这让杨婶对安家人的感激之情更甚,眼眶也泛着泪光。
宁从言好难得能见安知意一下,可不想就把时间浪费在这些称谓的事上,遂催促了一句:“你们先去收拾东西吧,若是被褥、衣物不够,直接找老王,他会带你们去宁家的铺子。”
“多谢宁少爷。”杨帆道了谢,便带着杨婶下去收拾东西了。
“爹,您帮我把账本拿来可好?”安知意从宁从言拎回来的包袱中翻找着县里的账本,又让安父拿镇上的账本。
“宁从言,我们算算账吧。”然后转头跟宁从言说道。
“嗯?”宁从言被这个举动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镇上和县里的从安居都赚了些银子,得给你分钱。”安知意好笑地解释道,随后有打趣道:“不是自己上赶着要合伙的吗?怎么分银子还忘记了?”
“哦哦,这不必了吧。”宁从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安知意,原本就是故意逗她而已。
“不成,这个银子,你当拿。”安知意坚持道。
安父、安母也是这个意思,毕竟最开始,若是没有宁从言,安家连租铺子都要差一大截,哪里就能过上如今的日子?
宁从言拗不过安家这三个人,只好任由他们在那里算着,数着。最后,安知意拿出三十两给了他。
“这些还没有
到你占的分成,但县里的铺子才开不久,成本回得慢些,加上家里要办事,手上要留些银子,不过你别担心,我会记着,日后补上……”安知意说着底气有些不足了。
宁从言见她如此生分,心里也憋着一口气,但又不知怎么说,最后只变成了一句:“我就这么需要这个银子?”
安知意望进宁从言的眸子,好似有些受伤,急急解释:“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铺子赚了,应当分与你的不能少。我没有那个意思。”
安知意感觉自己现在有些词穷,做了什么恶事。
“从言,知意不是那个意思,这铺子原本就是你们两人开起来的,这银子当分。”安父见女儿有些不知所措,帮衬了一句。
宁从言原本在生气,听到“你们两人开起来的”这句话,一下又被治愈了。好像,这将他和安知意牢牢绑在一起了一般。
安知意见他神情缓和,心里才稍稍舒了口气,大少爷就是难伺候。谁知宁从言将这银子反手推了回来,傲娇的说道:“你留着,明日包在红包里给我。”
“嗯?”安知意不解,眨巴着眼睛,宁从言看着心情大好,又笑了起来。
安家三口互相望了望,分明在说:“财主家的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