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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緊緊鎖住林喬，6瑾上下打量了她幾秒，問：「怎麼這麼久才開門？」

林喬避開他的眼睛，低聲解釋：「在睡覺，沒聽見。」

6瑾看她這一身規整的衣服，怎麼也不像是剛從床上起來的樣子，掩下心中的疑惑，他問：「我們就在門口說話嗎？」

林喬側過身，「進吧。」

6瑾關上門，扶著林喬走到客廳，問：「腳踝怎麼樣？今天在外面走路有沒有不舒服？」

林喬下意識把腳往後面縮了縮。

見此，6瑾直接伸手要去卷林喬的褲腳。

林喬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另一手在身側緊握成拳，「6瑾，我沒事。」

6瑾垂下眼眸，感受到林喬手上的顫抖不著痕跡地瞥向她的腳，卻見那雙腳幾乎完全隱在了褲子之下。

他若有所思地移開眼，看向林喬的眼睛，林喬一愣，眼神無意識泄露出幾分乞求。

6瑾覺得不太對勁，但面對這樣脆弱的林喬，他還是收回了自己的手，轉而問道：「吃飯了嗎？」

林喬低著頭長舒一口氣，也收回了自己的手，她搖搖頭，「沒有。」

「想吃什麼？」6瑾站起身來，視線時不時落在林喬的腳上。

林喬說：「冰箱裡還有中午的東西，我不餓，現在不想吃。」

看了眼時間，林喬看向6瑾，說：「你晚訓時間快到了吧，我沒事，你該回去了。」

這話趕人的意思十分明顯，林喬說完話還始終執拗地和6瑾對視著，無聲宣告自己的堅持。

兩人對視半晌，最終還是6瑾先敗下陣來，他單膝跪在林喬面前，扶著林喬的肩膀柔聲說：「木木，我們談談可以嗎？」

林喬搖頭，掰開6瑾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6瑾，我很累。」

這次6瑾沒有如林喬的意，他堅持讓兩人視線相對，「木木，你不能總是逃避，我也不想再像當年那樣逃避，這九年的分別告訴我，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我們不是當年的小孩了，木木，我們談談好嗎？」

「6瑾，」林喬的淚水從眼眶中湧出，像一條不間斷的細線，連綴在一起，她就那樣紅著眼睛看6瑾，把男人的心看得一揪一揪地疼，「我們不是當年的小孩了，也不是彼此記憶中的模樣了。」

6瑾手忙腳亂給她擦著眼淚，輕聲反駁，「確實，這九年我們沒有參與彼此的人生，我們一直都在改變，但不管怎麼樣，我們曾經相處的時光是切切實實存在的，我們的記憶是沒有造假的，十多年一起長大，木木，你不能把這些全都否定掉。」

林喬的眼淚像是擦不盡，面前的男人早已褪去了少年的青澀感，但熟悉的眉眼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對她說話的語氣也一如從前。

她忍不住伸出手細細描摹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唇角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6瑾，成長的記憶存在，隔閡也存在，它們都記錄在我們的過去。」

6瑾任林喬顫抖的手在自己臉上碰觸，眼睛始終注視著她，「木木，當年那件事並不是你的錯，那是一場誰都沒法預料的意外，僅此而已。」

林喬的眼前似乎又浮現了那天的場景，她顫著聲音說：「那是一條生命，鮮活的生命，還沒來得及看這個世界一眼……」

頓了下，林喬突然抓住6瑾的手，問：「6瑾，你怪我嗎？」

看出她眼中???的膽怯緊張，6瑾立刻反手握住林喬的手，聲音很輕但卻十分堅定，「木木，我從沒有怪過你，當年我沒有第一時間站在你身邊，我很抱歉，我一直欠你一句話。」

林喬看著6瑾，晶瑩的淚珠在眼眶中打顫。

6瑾說：「木木，我相信你。」

林喬的眼底划過一絲隱秘的不安，她克制住自己下意識要躲閃的動作，意識好像回到了醫院的那個下午，當時6瑾躲開了她的視線問詢，時隔九年，他重給了她答案。

但是……

她真的值得相信嗎？

林喬嘴角艱難扯出一個弧度，對6瑾說：「謝謝。」

6瑾沒發現林喬的片刻失神，給她擦掉滑落的眼淚，繼續說：「當年的事，不管是他們在一起的事情，還是醫院和後來的告別，都是我的錯，我不想給自己找藉口，當時我雖然已經十八了，但是並沒有處理問題的能力，我逃避了，釀成了我們的分別，木木，可不可以原諒我？原諒我的自私和懦弱？」

如果說錯，那誰的錯都有，分別的日子裡，林喬確實無數次被思念和恐懼撕扯，可是重逢的這些日子，6瑾用他的實際行動告訴她，她始終記掛的時光也片刻都沒有從6瑾的腦海中離開過。

這就足夠了。

林喬將手插入6瑾的五指中，看到他眼中的驚喜，莞爾一笑，「6瑾，我餓了。」

6瑾卻沒有被林喬帶偏，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木木，可以原諒我嗎？」

林喬搖頭，「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聽到這句話，6瑾緊張的神色終於褪下，他揉了揉林喬的頭髮，說：「想吃什麼？」

林喬笑著說：「面。」

「好。」6瑾寵溺一笑。

這一周內，林喬看了太多次6瑾走進廚房的背影，注視著他熟悉自然的動作，林喬有一種不切實際的幸福感，廚房的推拉門模糊了6瑾的身影，林喬卻還執拗地不肯移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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