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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兩次通話林喬的好轉又讓江心悠有了幾分猶豫，她在想也許過不久會有轉變呢？

就在這種未下定決心的猶疑中，6瑾的電話出人意料地到來了。

她下午休息時又重梳理了一遍林喬的治療記錄，對於晚上要和6瑾談的問題心中早有了打算。

江心悠淺淺啜了一口咖啡，對6瑾說：「你說的沒錯，不過在談話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你的態度……對林喬的態度。」

面對林喬的心理醫生，6瑾沒有絲毫隱瞞，實話說：「我和木木的關係我相信你應該知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分開了九年，今年夏天才重逢，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我都想始終站在她身邊，小時候是以哥哥的身份，後來想要以戀人的身份。」

頓了頓，6瑾臉上露出後悔難受的表情，「可惜那時候我膽怯退縮了，所以，我現在想重走回她身邊。」

這些事情其實江心悠都從林喬那裡聽過，也知道6瑾已經對林喬表白了，此時再問只是想要通過6瑾的話來佐證一下心中的結論。

江心悠沒有急著說自己的問題，而是不急不緩開口：「你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嗎？」

6瑾放在桌面上的手不自覺握緊，他問：「木木治療多久了？」

江心悠也沒有隱瞞，直接道：「在我這裡是兩年。」

「那之前呢？」6瑾忙問。

江心悠餘光注意著6瑾手臂上的青筋，眸中划過一抹思量，她說：「之前在國外的時候，她是在我師兄那裡治療的，我師兄接手她那年她還沒上大二。」

6瑾垂眸，沉默半晌才繼續開口：「她現在情況怎麼樣？」

江心悠用勺子在咖啡中攪拌，思索著開口：「還算穩定，其它的我就不能說了。」

6瑾注視著江心悠的眼睛，卻沒能從中看出任何潛台詞，他問：「我能做些什麼嗎？」

江心悠說：「林喬的癥結來源我不說你應該也能猜到吧。」

6瑾點頭，「是那次意外的流產。」

聽到「意外」二字，江心悠眉梢微動，視線不著痕跡落在6瑾臉上，觀察著他的神情。

沒有立刻說出疑惑，江心悠說：「既然你知道，那我想問一下，關於你母親那邊，現在是什麼樣的態度呢？」

上次不歡而散之後，6瑾想了很久，他這一次絕對不會再放手了，而楊悅也不再是當年剛失去孩子的狀態了，現在有溫銘在她身邊，他相信自己能夠不走當年的老路。

6瑾說：「我後天會回老家一趟，我媽那邊我會處理好。」

男人眼中的堅定讓江心悠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她說：「既然這樣，我想聽一遍你們的故事，沒有隱瞞。」

6瑾望著外面逐漸落下的夜色，安靜了片刻才開始自己的講述。

他之前和陳柯說過一遍，但那時略過了很多細節，現在，坐在江心悠對面，6瑾完全陷入了過去的回憶中，悠悠琴音響在耳邊，卻無法牽動他的心緒。

江心悠一開始的表情還算是平靜，可是當6瑾講到那天的意外時，她眉心淺淺蹙起，但並沒有打斷，直到6瑾的最後一個字落下，她的表情才重回到平和。

夜幕已經完全落下，窗外林立的路燈和各色的店牌映入6瑾的黑眸中，「就是這樣。」

江心悠在腦中梳理6瑾的話，等待著他從過去的記憶中抽身。

6瑾說：「那件事情從來都不是木木的錯，它只是一場誰也不願意看見的意外，我不知道木木究竟是因為什麼生的病，但我知道根結一定是在這裡，江醫生，這種自責真的會讓她變成這樣嗎？」

江心悠沒有回答6瑾的問題，而是說起另一個話題，「你知道林喬的父親是怎麼去世的嗎？」

6瑾回答：「木木說是猝死。」

「嗯，」江心悠點頭，「症狀確實是猝死。」

意識到江心悠話裡有話，6瑾問：「所以還有其他什麼嗎？」

江心悠想起曾經利普斯和她說過的話，「當時還是我師兄負責的林喬，他和我說，林喬父親去世那段時間，是林喬狀態最差的時候，換句話說，她父親的去世讓她情緒失控了，引出了她心底最恐懼的事情。」

6瑾有些不懂，他問：「江醫生，抱歉，我不太明白，林叔的去世肯定會讓木木難過，可是……」

「可是為什麼會牽引出恐懼對嗎？」江心悠反問。

6瑾點頭。

江心悠說：「因為自責。」

「自責？」

「對，她父親去世時醫生曾對她說過一句話，說『症狀是有前期預兆的，你們家屬怎麼沒注意到呢？』」

即使這句話不是對他說的，聽到時6瑾都覺得心裡不舒服，更何況是那時剛失去父親的林喬呢，他仔細想了下這句話可能會引起的後果，問：「所以，木木在自責？」

對於6瑾能體會到林喬的心理，江心悠還是比較滿意的，她點頭，「沒錯，自責就是她病症的源頭。」

疑惑還存留在6瑾心中，他問：「自責？木木不應該有這麼深的自責情緒，是不是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江心悠想到6瑾講述中和自己所知不一致的地方，問：「按照你的講述，那天林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其實除了林喬自己和你母親她們兩人，沒有其他人知道，你為什麼相信林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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