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别开话题,脸上堆了笑,“还学会摸头了,逗狗呢?谁教你的?”
邵牧原笑了笑,没有回答。
今天天气真好,太阳从窗外照进来,暖洋洋的,这样的天气就该去露营,去放风筝,去骑车,去散步,总之,总该是欢乐的。
而不是在一间狭小的空间,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听着键盘的敲击声,看着营养液滴答滴答的没完没了,环顾四周,没有一个物件是有温度的。
“谭柯,”他看向窗外,目光望得很远,远到天边,远到山的那边,“等你好了我们去露营吧。”
谭柯顿了顿,抬起头来,阳光洒上邵牧原的面容,深邃的五官更加立挺,如果他再笑一笑,那应该更好了。
“好啊,我记得上次还是程澄提的,他高中毕业的时候,这一晃啊,都十年了。”他笑着摇头,“回想起来跟做梦一样。”
邵牧原转过身来,依在窗边,双手抱胸,“是啊,不知道在忙什么,就是很忙,永远没时间,永远聚不齐。”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好了就去!”
“好。”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谭柯问他。
他狐疑了一下,眉毛微微皱起,但瞬间又舒展开来,“为什么这么问?”
“我现你最近不太一样了,好像比以前…怎么说呢,以前感觉你像…”
“机器人。”邵牧原接了他的话,“公司员工私下都这么说,以为我不知道,我要是什么都不知道,老板就不是我来做了。”
“不是事儿,那就是人。”谭柯坚定地说,“老大不小了,我不像你爹那样让你找个门当户对的结婚,但我觉得你可以谈谈恋爱,你都多少年没谈恋爱了?”
邵牧原又坐在那张沙上,还是之前的动作,像复制粘贴一样。
他淡淡地开口,“以前我觉得很麻烦,谈个恋爱,跟程澄那样一堆烂桃花,天天清理门户多累啊!”
“谁让你跟那小子学了,他那是没事干,一天一个跟换衣服似的,说他也不听,小,不懂事。”谭柯一副老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现在呢,还那么想?”他追问着。
“现在…我前段时间遇到一个人,也没有多特别吧,就是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总感觉她身上有股劲儿,我没有的那种劲儿。”
“多大了,干什么的,性格怎么样?”
“不是,你查户口呢?”
“我这不帮你分析分析嘛,快说快说!”
“22…”
“好家伙!都喜欢小的是吧。”
“还让不让人说了?”
“说说说!”
“她在平芜大学读研,是南木的家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邵牧原将他与林榆之间的关系理清楚说明白,等说完了之后,不仅谭柯明了了,他自己也明了了。
谭柯遥控着床,刚好到他最舒适的位置为止。
他一副老成的样子,“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姑娘,你趁早拉倒吧。”
邵牧原没马上反驳,他自己非常清楚谭柯的意思,但有些事不试就会成为遗憾,成为心里的疙瘩,“她确实不喜欢我。”
“她要是18,你俩现在可能就在一起了,但她22,就像你现在的年纪,大不大小不小的,关键她还是研究生,比大学生成熟,可能她也知道,你们没有结果。”
谭柯说的头头是道,邵牧原望着远飞的燕子越来越远,医院门口有救护车开进来,隔音很好,什么都听不到,“怎么就没有结果呢?”他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看那君…什么来着,那个女演员,我看她挺喜欢你,要不跟她试试?”
邵牧原看着谭柯晃了神,“不想,没兴趣。”
“谈着谈着不就感兴趣了,感情需要培养的嘛。”
“你跟崔媛伊感情培养好了吗?”
一针见血的,直击要害的。
“你失眠治好了吗?”
直击要害的,一针见血的。
“你俩有意思吗?”先闻其声,后见其人,程澄咋咋呼呼的进来,‘啪’一声把门关上。
“互相伤害有意思吗?”程澄对着邵牧原,指了指谭柯,“你戳人家感情痛点你不地道,”又对着谭柯,指了指邵牧原,“你踩人家生理缺陷你不合适昂!”
“哈哈哈…”
“程澄!皮痒了?”邵牧原一个眼疾手快,一个挥肘将程澄压在身下。
“哎呀,谭柯,你看他!”
“该!”
三个人又在一起折腾,打打闹闹,好像回到了那个夏天,三个人勾肩搭背的,从操场上打篮球回来,一身臭汗,但笑的很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