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后十五日,也就是三月中,是为谷雨。
言雨生百谷清净明洁也。
老夫人大清早就派人去了茶庄,采摘新鲜的茶叶,春梢芽叶肥硕,色泽翠绿,香气宜人。
张晚乔也分了江霖和白珠两盏茶,告诉她谷雨这天的茶喝了可以清火、辟邪。
收拾好东西,记住医馆的位置就拿着药方出了府。
江霖平日里很少出府,平日里需要在主子周身伺候,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没钱。
她没敢贪玩,直奔医馆,永安街济世堂。
江霖仰头看着那块牌匾,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深吸一口气,走进门,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小药童拱手上前,“姑娘是瞧病,还是取药?”
“瞧病。”
“师傅,有人来看病了!”
小药童声音喊的很大,生怕师傅听不见。
老郎中缓缓走出,仔细端详着站在眼前的小姑娘。
江霖见到老郎中躬身递过药方,认真的描述了一遍张晚乔的症状。
老郎中抬手捋了捋胡须,敛眸沉思道:“姑娘这单子上的药没问题。”
江霖皱眉,她猜错了?
思绪乱飞之际,她又听到老郎中开口道。
“不过,这药对姑娘口中描述的病状起不到半分效果。”
江霖没忍住呲了一声,心念道,这老头讲话怎么慢吞吞的。
旋即,她又虚心请教,“是药不对症?”
老郎中看出她的小脸变换的极快,觉得甚是有趣,笑了笑,微微点头。
“那老先生能不能帮我开些对症的药?”
老郎中捋着胡须道:“小姑娘,这你可就为难我了,行医问道,望闻问切缺一不可,姑娘学过医,应当知晓这些的重要性,还是有空让她亲自来一趟吧。”
“老先生怎么知道我学过医?”
“你把病况描述的细致入微,又提了些穴位,想来也是懂一些医术。”
江霖惭愧道:“只是入了个门而已,时间久了,都忘得差不多了。”
道谢后她就离开药堂。
江霖坐在一家茶铺,若有所思的端起了茶饮了两口。
药不对症。
或许,她可以找那个吴郎中谈谈。
思绪混乱时,“老板,你这是二春茶?”
小二搓着手,笑道:“是啊姑娘,今个谷雨,咱们这茶铺都换上了新茶!”
江霖点头,抬眸就看见走进深巷的贺砚舟。
身形高挑,长如墨染,在人群里十分扎眼,很难让人注意不到。
心中疑惑,随即,她就看见五六个身形魁梧的壮汉也进了巷子。
江霖没多想,悄悄跟了上去。
贺砚舟人高腿长,江霖迈着小步跟了一会儿,再加上路不熟悉,很快就找不见他的身影了。
整条巷子都没个人影,她正想着回去。
“唔!”
来不及思考,就门内一双强有力的手直接把她拖到了院里。
她被吓得不轻,跌跌撞撞栽到拖拽她的人身上。
贺砚舟眼神狠戾,死死将她按在墙角,手捂住了嘴,青筋隐隐突显,嗓音低沉:“跟踪我?”
江霖心中一凛,望着他冰冷刺骨的眼睛,仿佛呼吸都止住了,气氛弥漫着杀气,让人遍体生寒,还有一股血腥味冲进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