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快就只剩了两人,穆罗云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她的袍子罩在冯晴身上有点空,领口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
穆罗云目光沉了沉,把人打横抱起来,塞进被子里,却依旧抿着唇不肯说话。
冯晴知道她为何不悦,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刚说了一个“我”字,就见她板着脸别开头去。顿时心口一堵,再没了开口的意思,索性转了个身背对着她。
他身上依旧是像前些日子那样,一阵赛过一阵的酸麻和疼痛,不一会儿,孩子也不甘寂寞地动起来。冯晴全副心神都被身体上的不适占据了,忍不住蜷起身抵抗着。
穆罗云把人抱到床上之后就气呼呼地坐在床边,见他尝试了一次就不再搭理自己,根本没有与自己说话的意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左等右等不见他开口,到底是忍不住,恨恨地锤了一下床沿:“你就一点都不想跟朕说话?”
冯晴意识已是有些模糊,只知道她俯□凑近了,下意识地便抓住了她的袖子,迷糊地低哼了一声。
穆罗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见他满头满脸的汗,那点纠结的小心思立刻吓得烟消云散,忙不迭地把他抱了起来:“怎么了?”
冯晴不说话,只死死攥着她的衣袖,穆罗云又是心疼又是着急,抱着他就连声喊人。
不语和铜钱一前一后地跑进来,一看之下就明白了,连忙解释了一番。穆罗云这才知道每天行针之后他都是这般忍耐。原本心下那点醋意惹出的恼火一下子就被浇得连火星都不剩了,斥退了下人,小心翼翼地抱着他一起躺下来。
冯晴在她怀里辗转着不得安稳,穆罗云怕他伤着自己,便手脚并用把他抱住了,与他紧紧贴着。
身体紧贴之后,她才知道冯晴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胸口和肚腹都是凉凉的,穆罗云见他咬着牙,便贴上去亲他,灵巧的舌尖温柔地抵在他牙关处,轻轻地刷过去。
冯晴清醒了一点,睁开眼看她,眼里明显还有控诉。穆罗云知道方才错得离谱,自然乖乖地任由他瞪着,抱着他轻轻拍了拍。
冯晴出了一身的汗,即使是肚腹上也不像平常那样温暖,而是凉凉的。而她的身体比冯晴偏热,两人肌肤相贴,冯晴大约是觉得暖暖地很舒服,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腰。穆罗云感受到他把肚子往前顶了顶,连忙配合地把手托在他腰上。
小小的圆弧就这样顶在自己腹上,不时传来的胎动让穆罗云眼中一热,方才的亲吻更是如春风化雨一般温柔,落在他的颈间。
身体上的暖让冯晴心中也熨帖起来,不再为方才的事介怀,主动伸手抱住穆罗云,贴在她身上,半是难受半是舒服地哼了哼。
醋意
冯晴的声音很小,显然是在压抑着难受,穆罗云抱着他,掌心托在他腰上,用了三分力气慢慢揉着,揉得暖了才叹气道,“你又瘦了。”
冯晴还是不搭理她,穆罗云也不恼。一只手掌从他腰上游移到腹上。摸了摸圆鼓鼓的小腹,安抚道,,宝宝,乖乖地别闹你爹爹已经很辛苦了,你可不要跟我一样惹他难过,好不好?"
冯晴原本倒还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被她这么一哄,加上身上实在酸痛,心里竟真的委屈起来。鬼使神差地伸手在她腰上恨恨掐了一把,要从她怀里退出去。
穆罗云不肯放手,一手托着他的腰贴紧了,另一手覆住了从刚才起就胎动不止的小腹:"是我不好,君后大人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跟我计较了,好不好?"
许是连夜骑马赶路的缘故,她的掌心也不像原来那样光洁,在他敏感的肚子上打圈,虽然温暖一如往昔,却有点粗糙的感觉,冯晴情不自禁地颤了颤,喉间逸出一声低吟。
穆罗云以为他疼得难受,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低了头去蹭他的脸:"对不起,是不是很难受?"
冯晴方才一声低吟出口,就下意识地咬住了唇,看着她温柔地要拧出水的目光,轻轻摇了摇头,抓住他的手展开来看。
从指腹到指根,甚至是整个掌心,都是毛毛的,不少地方还有干裂的小口子。显然是缰绳磨出的。她风尘仆仆地赶来,只是为了早一点见到他。甚至只比信使晚到半个时辰。
穆罗云见他握着自己的手不开口,连忙要收回来,懊悔道:“是不是我手上不平,刚才弄得你不舒服了?”
冯晴依旧摇头,漂亮的眼中渐渐蒙上一层薄雾,主动把她的手放回自己腰上,把脸埋进她怀里:“陛下我很想你。”
穆罗云眼中的光一下子亮起来,忍不住抬起他的脸狠狠吻上去。
这个吻不像方才那样缠绵和温柔,激烈地像是要把他吞噬,疾风骤雨一般,扫过他口中的每一个角落,用自己的气息强硬地席卷了他。等到两人分开,冯晴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穆罗云定定地看着他,见他水盈盈的眼眸里只印着自己,心里的欢喜都快要盛不下,扑棱扑棱着翅膀要飞出来似的。
虽然顾及冯晴的身体,不可能做到最后,但冯晴的那句话实在是让她心花怒放。这种好心情持续了一整晚,直到第二日早上再瞧见苏辰,也还是笑眯眯的。
苏辰习惯了早上来给冯晴送药,即使前一天晚上看到了穆罗云,也没有改变这个惯例。谁料进了屋里却只看到了端坐桌旁的穆罗云。下意识地便问道:“九哥哥呢?”
穆罗云声音沉了沉:“九哥哥?”
她多年在上位,不怒自威的气势让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苏辰这才有所察觉,意识到眼前这人的身份,微微咬了咬唇,跪下来朝她行礼:“草民苏辰,参见皇上。”
穆罗云知道她就是穆天青和童毅所说的神医,也不欲与他为难,点了点头:“苏大夫请起来吧,君后这会儿还未起身。请苏大夫在这里稍等片刻。”
苏辰却皱了皱眉,疑道:“还未起身?九唔、君后可是身上有什么不适?”
见她一脸担忧,穆罗云莫名地就有些气恼,故做暧昧道:“他身子弱,许是昨晚累到了,所以起得晚些,并没有什么不妥。”
话说得这么暧昧,连一旁的铜钱都飞红了脸颊,苏辰的眉头却越发拧紧了,着急道:“九哥哥身子不好,皇上怎么能让他劳累?屋里这么多下人,皇上你”
她说了一半,看旁边的铜钱使劲朝自己眨眼,才忽然明白过来,这个“累到了”是什么意思,顿时涨红了一张秀雅的脸。一句话尴尬地不知该吞回去还是说出来。
冯晴原本也就早已醒了,只是在里头梳妆罢了,走到外间正好听到他们这几句话,着实又好气又好笑。见苏辰见了自己连眼神都不知该往哪里摆,手足无措的模样,不由瞪了穆罗云一眼。穆罗云挑了挑眉,颇有些无赖地朝他笑笑。
不语和铜钱把两人的眉眼官司看得一清二楚,就大致猜到了穆罗云方才是故意那样说的。只苏辰想法单纯,红着脸让冯晴服了药,临去时眉头皱了又皱,好不容易才憋道:“那个,房事最好到孩子六个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