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谬论?
不行了,头好痛!
“哟,蒋大人,你这是怎么了?”何梦空明知蒋其右有脑壳疼的毛病,故意问道。
“没事,没事,老毛病了?”蒋其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何大人,礼部这么多人,你怎么就是不肯让我借念喜查案?”
“瞧你这话说的,我也没让念喜不去啊?”何梦空呵了一声:“我看你是想跟我辨经,来来来,咱俩坐下来好好辨一辨?你想辨多久,咱就辨多久,如何?”
辨你个头啊,辨。
蒋其右狠狠瞪了何梦空一眼,“何大人,你晒你的书,我就先告辞了。”
“慢走啊,蒋大人,有空多来礼部转转,我们这儿伙食还是挺好的。”
转你大爷,何梦空你给我记着。
“念喜,这个蒋其右,脑子不太好,放心,只要你不想去,谁都别想从我手上借人。”何梦空拍了拍姜念喜的肩膀,“来来来,先来下一盘棋。”
“何大人,其实,蒋大人在吏部算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官了。”姜念喜在吏部待了几年,上上下下的人都还算有点了解。
何梦空哼了一声,“尽职尽责这个评价还算中肯,好官?我看未必。”
姜念喜摆好棋盘,给何梦空倒了一杯茶:“愿闻其详。”
何梦空接过茶抿了一口:“你小子,刚到吏部时,就知道玩命干活,根本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当然也不会想那些歪歪道道,还硬是被你小子在吏部混出了
样子。”
“但你知不知,即便你办了那么多案子,为什么连一官半职都没捞到手?”
姜念喜:“何大人,我来京城本来也不是为了谋大官做得,就想家里弟弟妹妹,平安就好,这是身为大哥的责任。”
“姜府的事,我不参言,反正我也不懂商贾之事,我就想跟你说,私盐案,牵扯众多,最后很大可能就是,蒋其右随便找几个替死鬼结案,就算万事大吉了。”
姜念喜点点头,这点他早想到了。
私盐案背后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要想查清私盐案,不知道要动多少人的利益,这些人从上到下的关系,如藤缠树,树缠藤,就凭几部就想查清楚私盐案,那是做梦,除非手上有圣人的手谕,调集驻外的军队,再加上一个不怕死,正直的官员来查,才有可能查个水落石出。
“蒋其右这人,最会的就是左右逢源,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别看他这么多年在吏部兢兢业业,他最擅长的就是找替死鬼。”
“找的这个替死鬼,还几方不得罪,即便得罪了也不深,大不了下次补回来就是了。”
“远的不说,就是你在吏部办的那件,张旺家儿子打死小妾的事,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蒋其右为了不得罪张大人和张贵嫔,硬是将张大公子说成狂病突发。”
“太医院的太医去了有能怎样?那张大公子就是有狂病,一直吃药控制着,案发后,张
大公子痛哭流涕的跑到衙门自首,说是要一命抵一命。”
“好家伙,不得不说张大公子这一手干得漂亮,搞得上京城人人皆知,按本朝律法,发病的人在病中无意识伤害了他人,从轻处罚,最后张旺赔偿了小妾家里一笔钱,这不,张大公子不照样在京城吃香喝辣。”
姜念喜也喝了口茶:“那我等下收完书,就去道观转转。”
何梦空点了点头:“那你可有福了,无名道长昨儿才从山里弄了一筐好吃的,你去的时候,带上一坛桃花酿,老家伙就好这口,那天有空再带无名道长去国色天香,听燕子姑娘唱两曲,不然这个老东西,又不知道跑哪里浪去了,他一出去,少则半年,多则三五年,音讯渺无,要再想见面,得靠运气。”
姜念喜哭笑不得。
印象中的道长都是仙风道骨,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仙气飘飘的感觉。
无名道长身上既没有道骨,也没有仙气,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兴致来了喜欢听点小曲,磕瓜子花生胡豆,听人聊八卦,洒脱的跟老顽童一般。
这样的人,姜念喜很喜欢跟他交朋友,感觉自己随时紧绷的神经,也松快不少。
“蒋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头又疼了?”蒋其右急急忙忙出了礼部,门口守着的副手赶紧上前。
“别说了,我迟早参何梦空一本,哎哟,唠叨的我头疼。”
“大人,何梦空难道想忤逆圣人的旨意?不想
借姜念喜?”副手问。
“这倒是没有,问题是何梦空拿下个月祭祀说事,算了不说了,说起这个我头更疼了。”
麻蛋,几部人多又能怎样?一个个畏手畏脚,干不成事,私盐案啊,没这么好糊弄,这次,他能保住头上的乌纱就不错了。
半个时辰之后,二皇子就收到何其右递过去的消息,二皇子看完,冷笑了几声。
“蓝苏,从现在开始,十二个时辰盯着姜念喜,本皇子倒要看看,姜念喜是否真的修道了。”
蓝苏:“殿下,从姜念喜进京开始,我们的人就一直盯着他,没发现他有半点可疑。”
“姜念喜办的案子,也没什么纰漏,无名道长就是个不着边际的道士,坑蒙拐骗有一手,姜念喜会跟他修道,不可能吧。”
“谁知道呢,何梦空拿下个月的祭祀说事,让姜念喜查这次的私盐走私案,是不可能了,但,我要掌握姜念喜的一举一动,见过什么人,吃过什么东西,什么时辰睡觉,什么时辰出门,蓝苏你要知道,这世上啊这么多人,大部分人连作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殿下,我这就去安排。”
姜府的人,一个个看起来都像是软蛋,实际上一个个都不简单,就比如姜念喜,在吏部这么多年,愣是没有让他抓住半点错处,他不信世上真有这种人,这样的人要么蠢,要么极善伪装。
二皇子不觉得姜念喜会蠢的办了这么多案子,既
然不是蠢,肯定就是装的了。
既然一时半会儿打压不了姜府,那么姜府最好能收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