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马上回去收拾,下午我们就走。”郭皇后说道。
唐蕊清一愣:“走这么急?”
郭皇后点头笑道:“今天是二月初二龙抬头之日,今日出门去清修,最是吉祥不过了。”
唐蕊清行了一礼,说道:“那……儿臣就先行告退,回东宫去收拾一下。”就到这里,唐蕊清顿了一下,又说道:“昨夜太子一夜未归,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臣想跟他说交待一声再离开,不知道母后可否答应?”
郭皇后一听到唐蕊清提到程昕,表情片刻变得有些奇怪,怔了一会儿,她才笑道:“太子没事的,他昨夜没回宫,事先有向母后说过的,你别担心。”
程昕居然事先给郭皇后说过他不回宫,而对自己根本提都没提,这是怎么回事?唐蕊清心里虽然感到奇怪,但在郭皇后面前也不敢再多问什么,只得说道:“如此儿臣便放心了。”婆媳俩又说了几句闲话,唐蕊清才起身离开朝阳宫回了东宫。
回了东宫,唐蕊清便直接去东阳宫里拿自己的衣物。一进殿,没想到看见程昕居然在房里。他似乎没有发现唐蕊清走了进来,此时一人独自站在窗边,透过窗棂,望着窗外的蓝天。
今日窗外虽然阳光明媚,但唐蕊清走在殿中,却觉得隐隐有些阴冷。不过,如今她看见程昕平安无事地站在自己面前,她心里所有的不安都放了下去,欣喜忙跑到程昕身后,从他的腰后将他环住,欢喜地叫道:“殿下,你可回来了。”
程昕的身体似乎微微颤了一下,然后唐蕊清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她慢慢地放开他的腰,转到他的侧面,娇嗔道:“昨晚殿下不回来,怎么也不差人回来说一声啊?害得我昨晚一晚都没敢睡呢。”
程昕缓缓地回过头来,脸上对着她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对不起,是我没考虑周到。”
“对了,殿下,你怎么这时还在屋里?今天早上不去早朝吗?”唐蕊清问道。
程昕定定望了唐蕊清半晌,才扯着嘴笑道:“我今日身子有些不舒服,便跟父皇请了一天假。”
“你不舒服?”唐蕊清一听心里便紧张起来,拉着程昕上下打量着:“哪里不舒服了?”
“也没什么事。”程昕笑了笑:“就是头有些痛。可能是昨日酒喝多了,就在卫王府休息了一夜。”
“可喝过醒酒汤了?”唐蕊清忙问道:“如果没喝,我让红棠马上煮一碗来。”说着她便转身准备去找红棠。
“阿清,别走!”程昕一把拉住唐蕊清。
唐蕊清转过身,看着程昕的面色有些泛白,忙问道:“殿下,你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呢?到底怎么了?”
程昕似乎察觉自己有些失态,忙笑了笑,说道:“不用去叫红棠了,我已经喝过醒酒汤了。”
唐蕊清牵着程昕的手,说道:“可我看你这脸色,怕是酒气还没消呢!你还是快躺下休息一会儿吧。”
程昕定定看着唐蕊清,突然伸出手将她往怀里一搂,说道:“阿清,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唐蕊清回过身,双手紧紧地环抱着程昕的腰,将脸贴在她身上,笑道:“我当然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也是真的喜欢你的。”
“嗯,我信。”程昕望着唐蕊清,点了点头。顿了一下,他低下头,一个绵长而深情的吻便覆在了她的嘴唇上。她微一迟疑,然后便回应着他。似乎两人之间深深的情意尽在这一吻中……不知过了多久,唐蕊清才从这溺死人的温柔中挣脱出来。
“别这样缠绵了。”唐蕊清将身体轻轻靠在程昕怀里,笑道:“我要陪母后去古慈寺清修一些日子,要马上收拾行装呢。对了,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可千万别太想我啊。”
程昕静静地拥着唐蕊清,对她要离开一事,却并没有表现得太吃惊,顿了半晌他说道:“我怎么可能不想你呢?”
唐蕊清又抬头笑道:“我不在的时候,你可不准憋不住去找映雪、知秋她们啊!我可真的会吃醋哦。”
听到唐蕊清的话,程昕原本就苍白的脸,慢慢变得有些青灰,半晌他才说道:“阿清,你记住,你一定要记住,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知道了。”唐蕊清笑了起来,又说道:“我只去一两个月,你这样子,怎么像我去了就不回来似的?”
话音一落,唐蕊清感觉程昕将她搂得更紧了。
“阿清……”他轻轻地唤着她,似乎有万般不舍。
她笑了笑:“好了,殿下,我真要赶紧收拾了,让母后等久了就不好了。”
程昕还是搂了她半晌,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
唐蕊清让樱桃简单收拾了一下,只带了樱桃、红棠、红梨等几个侍女陪伴她去古慈寺。
程昕一直将她送到宫门,马车离开了好久,唐蕊清回头还看见他站在那里。虽然要离开一段时间,但看着他的身影,却还是一丝甜蜜涌了上来,将离别的苦涩压了些下去。
这古慈寺在京郊的飞云山上,因为是皇家寺庙,平时便有禁军把守,一般人不能随意出入。加之这次是皇后和太子妃要来清修,这飞云山下更是加派了重兵。
唐蕊清随郭皇后住在古慈寺后面的青莲殿中,生活倒也十分简单,每日陪着郭皇后念念佛,诵诵经,有时也帮着抄抄佛经,过得倒还平静。
半个月的日子便在不经意间慢慢溜走。
这日功课完了之后,郭皇后突然差人叫了唐蕊清去她屋里。
见了唐蕊清,郭皇后对着唐蕊清说道:“再过半个月便是昕儿的生日了,这是他行冠礼之前最后一个生日,母后要回皇宫为他庆贺一下。再说,母后也不能离宫太久。蕊清,辛苦你一下,替母后继续在这古慈寺清修。”
郭皇后的命令,唐蕊清自然不敢违抗,可是她心里又实在想念程昕得紧。郭皇后说这古慈寺里是尼姑,不便接男客,所以,这半个月,他也没有来看她。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程昕的生日就要到了,这是两人婚后,程昕的第一个生日,唐蕊清自然也想和他在一起过,于是便开口问道:“母后,那太子殿下生日之时,儿臣可否回宫?”
“你还不能回去。”郭皇后顿了一下,又说道:“这清修自然要诚心诚意的。你再做一个月功课吧!到时本宫自然会派人来接你的。”
唐蕊清虽然心里不情愿,也只能应道:“是,母后。”
第二天,郭皇后便离开古慈寺回了皇宫。
唐蕊清便独自留在古慈寺,除了向往常一样拜佛诵经,抄抄佛经、练练字,还多了一件爱好,便是去后山登高望远。站在飞云山的顶端,京城之景尽收眼底,特别那一片金黄色的琉璃瓦,提醒着唐蕊清,那里便是皇宫了。她所爱的人,正在那里等着她归去。这个时候,她会觉得会有难得的好心情。
正在唐蕊清掰着手指,数着日子,看还有多久自己才能回皇宫之际,古慈寺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