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没有抓住真正下毒的人,我还是说不清啊!”唐蕊清面色一黯,眼泪又掉了下来。
唐宣伸出手,将唐蕊清脸上泪水轻轻拭去,笑道:“别哭了,脸那么脏,这一哭,都成了小花猫了!一点都不漂亮了!”说着在唐蕊清的鼻尖上轻轻捏了捏。
听了唐宣的话,唐蕊清一下破涕而笑:“大哥,你这时还不忘取笑我?”
“阿清,快回去吧!”唐宣含笑说道:“爹爹和娘亲都在家里盼着你早点回去呢!”
能够走出天牢,对唐蕊清来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仰起脸,忍住眼泪,对着唐宣努力微笑着:“我跟着大哥一起回家!”
唐宣凝视着唐蕊清,自己一家视若珍宝的她,如今却是衣衫污秽,面色憔悴,让他心中无比心疼。他用手将唐蕊清耳边零乱的头发稍稍理了理,然后重重点了点头,声音带了几分哽咽:“好,大哥这就带你回家!”
“嗯!”唐蕊清微笑着点了点头,眼泪却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地掉落下来。
她曾以为自己再也走不出这天牢,再没有回到唐家的这一天。没想到,这么快,自己就被放了出来,疼爱自己的大哥还能亲自来接自己!这一切,都让她恍如在梦中一般。
唐宣拉着唐蕊清的手,走到马车前,将唐蕊清抱上了马车。
唐蕊清回身的时候,看着冯嫂还站在天牢前,微笑着望着自己。
唐蕊清抹了抹眼泪,对着冯嫂微笑道:“蕊清多谢冯嫂这几日的照顾!”
冯嫂高声说道:“唐小姐客气了!快回家吧!”对着唐蕊清挥了挥手。
唐蕊清笑了笑,对着冯嫂挥了挥手,说道:“再见了,冯嫂!”然后回身便坐进了马车里。
唐宣看唐蕊清进了马车,便将车门上的帷帘放了下来,转头跟车夫说道:“回唐府!”
车夫点了点头,便驾车往前驶去。
唐宣看马车驶了出去,这才回过头来,走到冯嫂面前,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冯嫂,说道:“多谢冯嫂对舍妹的照顾!”
冯嫂一看,赶紧摆了摆手,说道:“唐公子你可别这样!小妇人也没为唐小姐做什么事,而且我帮唐小姐也不是为了银子的!”
唐宣将银子塞在了冯嫂手里,说道:“冯嫂你就拿着吧!在我们唐家最艰难的时候,你不怕牵连,帮助舍妹,我们对你的感激又岂是这锭银子能够表达的?你若不收下,我又怎么能心安?”
冯嫂听唐宣这么一说,犹豫了一下,原本还要推托的手便收了回来,对着唐宣说道:“那,小妇人就谢过唐公子了!”
唐宣正色道:“该是我谢冯嫂才是!冯嫂以后若有需要唐宣用力的,尽管来唐府找我,我一定倾力相助!”
冯嫂笑道:“那小妇人就先谢过了!”
唐宣对着冯嫂拱了拱手,说道:“唐宣告辞了!”说着便转过身,走回马车边,跃身上了候在旁边的马。
冯嫂在后面,哈着腰说道:“唐公子慢走!”
唐宣转头对着冯嫂点了点头,便策马追着马车而去。
此时,唐毅和田锦芝早已在唐府门前等着一双儿女归来。
看见唐宣骑着马出现在街头,田锦芝心里一阵欢喜,忙跟丈夫说道:“老爷,两个孩子终于回来了!”
唐毅看见唐宣护着马车回来,面上也露出一个笑容。他伸出手,将妻子的手紧紧握在掌中,说道:“回来就好!无论出了什么事,只要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
田锦芝早红了眼眶,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嘴里却再说不出话来。
终于,唐宣和唐蕊清的马车到了跟前,田锦芝忙跑到马车边,高声唤道:“清儿!”
唐蕊清听见母亲的呼唤,猛地掀开马车门上的帷帘,从车厢里钻了出来,一眼便看见站在眼前的母亲,顿时眼一红,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大叫一声:“娘亲!”便大哭着扑进母亲的怀里。虽然只有十几天没见到母亲,但唐蕊清却觉得像是隔了一生一世。
“清儿!你可回来了!娘亲想你想得好辛苦啊!”田锦芝紧紧抱着女儿,忍不住热泪盈眶。
“女儿也想娘亲啊!女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娘亲了!”唐蕊清哭得更厉害了。
“好啦,好啦!”唐毅走上前,安抚着妻子和女儿:“清儿都回来了,夫人你也别伤心了!快进屋吧!”
田锦芝放开唐蕊清,拭了拭颊上的眼泪,嘴里不停喃喃说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唐毅伸出手,将唐蕊清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掌中,像小时候那样,牵着女儿的手往屋里进去。这一次,唐家遭受大劫,虽是因唐蕊清而起,但唐毅从来没有怪过女儿,反而对被关到天牢三天三夜的女儿,心疼不已。
唐家的管家张福早按着唐毅的吩咐,在门前燃了一个火盆,唐毅引着女儿跨过火盆。田锦芝嘴里喃喃念道:“这一把火将不好的运气全都赶走了。”
这时,又有婆子上前,用小条帚在唐蕊清全身扫了扫,田锦芝又念叨道:“这一扫,霉运也全部扫走了。”然后她又伸手把唐蕊清往后院拉去,说道:“清儿,赶紧去沐浴更衣,将身上这身衣裳换下来烧掉,这样,你身上的秽气便全都没有了!以后,你便再不会遇到这些倒霉的事了!”
“好!”唐蕊清听话的点了点头。在天牢里呆了三天,她这一身可真够脏的,总觉得自己身上有一股难闻的味道,也难为母亲和唐宣不嫌弃自己身上的味儿,还抱着自己。唐蕊清一想到这里,心里一暖,果然还是家人最好的。
☆、谈婚事
等唐蕊清收拾妥当了,唐毅便叫了女儿到书房来,与田锦芝、唐宣一起询问花朝宴上发生的事情。
唐蕊清便把自己在花朝宴上的遭遇原原本本向唐毅叙述了一遍。
唐毅听了,眉头轻轻皱起:“清儿,你说当天陛下已经宣布了你为花君了?”
“嗯!”唐蕊清点了点头:“陛下刚说完,女儿还没来得及谢恩,太子突然就毒发了,然后……皇后就说太子是吃了女儿做的糕点才中的毒,定是女儿下的毒,陛下就把女儿关到天牢了!”
唐宣听了忿忿不平地说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怎么可能是阿清下的毒啊?谁下毒会那么傻,下到自己做的糕点里?再说了,阿清又怎么会知道太子会吃她做的糕点?阿清又有什么理由要给太子下毒啊?我看皇后也是急疯了,才会认为阿清下的毒!”
唐毅说道:“可能后来陛下和皇后也想到这一层,才会将清儿放出吧?只是这事怎么看,也有点蹊跷!”
唐蕊清又说道:“对了,女儿听冯嫂打听到的消息,说太子所中之毒并非致命之毒,看来下毒之人,并不想取太子的性命!”
“哦?”唐毅面色愈发凝重:“这就更奇怪了!这人既然给太子下毒,却又不想取他性命,到底存的是什么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