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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喝點什麼?」
崔靜萱側過臉說:「一杯溫水就好,謝謝。」
程阮對侍者使了一個眼色,暗自看向崔靜萱:「這裡沒有其他人,你有什麼要說的,可以放心說。」
崔靜萱這才道:「我知道你在找什麼,我可以幫你。」
程阮從沒料到崔靜萱會主動找到他:「幫我?」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程錦應該才是你的未婚夫吧?你們已經有了孩子,不久他就可能接手程家,接下來還會有你們的婚禮……」
崔靜萱搖頭:「這些都不會有了。」
她知道程阮在試探,索性摘下口罩,坦誠面向程阮。
臉上有一道未消的紅印。
「我去醫院,不僅僅是產檢,還有……」
「看我的外傷。」
崔靜萱掀起襯衫,露出白皙的手腕,上面分布著幾道清晰可見的疤痕。
程阮皺起眉:「這是……」
「他的所作所為。」
崔靜萱捧起水杯抿了一口,笑道:「我也是最近,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我剛認識程錦的時候,他為人紳士、性格溫和,雖然身份不太體面,在外界被程家和……你刁難,卻從來不在我面前抱怨。」
「他說,身世是生下來就註定的,他不能決定,也不能選擇自己的原生家庭,但他不在別人的眼光和評價里活。」
「我很快就被他的樂觀和豁達吸引,沒多久就自然而然地和他走在了一起。我父親很快發現了我們的戀情,雖然開始反對,但很快就被我說服,也逐漸認可了程錦,在你拿下他藝術館的那天,我答應了他的求婚。」
「程錦的身世或許始終是別人眼中的劣跡,但我卻覺得無所謂,只要我和他都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根本算不得什麼。」
「但我錯了。」崔靜萱神情悵然,「他在乎。」
「當我聽說他利用我父親的勢力給木遙鎮的非遺傳承人施壓、另一個傳承人還受了傷的時候,我就對他起了疑心。」
「我質問我父親,他緘口不言,但這對我來說幾乎是默認。於是我找到程錦,聽到我的詢問,他剛開始不以為然,隨後卻第一次對我發火。」
「他說我不配得知。」
「也是。」崔靜萱眼睫微垂,「我是他眼中錦衣玉食、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小姐,怎麼會理解他的痛苦。」
「但第二天,他就態度誠懇地向我道歉,恢復了以往的溫柔周到,我甚至都懷疑前一天的爭吵是一場錯覺。」
「但接下來卻仍然變故不斷……」崔靜萱想起了先前的種種輿論、突如其來的車禍、遺囑……
程錦的手臂和後背布有不少陳年的傷痕,崔靜萱曾經問過,程錦對她不曾有隱瞞。
他說那是拜他偏執瘋狂的母親所賜,於是崔靜萱又對他多了幾分同情。
但她沒想到,從一開始的相遇就是程錦的精心設計,對他而言,她只是逆轉復仇的一枚棋子。
「我那天不過得了你的一張手帕,他便對我冷眼相待,我這才想起,那日他從程家老宅敗興而歸,回來就把手裡的手帕剪得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