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憐心思百轉,又想到裴詞安此刻恰好在外面,反正晏溫都放她走了,她課本也拿到了,現在出去還能順道和?他一起出宮。
這麼?一想,她又歡喜了起來,看了晏溫一眼,喜滋滋地重?邁開步子朝著門外走去。
她剛走出兩步,身後晏溫的聲音再次響起,「去百花樓看戲,注意安全,夜裡風涼,穿件好點兒的披風。」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較方才更加疲憊,話音里不?經?意透出一絲隱忍的落寞,沈若憐剛抬起來的步子忽然又邁不?動?了。
嗚嗚嗚真的好煩,她就這樣離開是不?是不?太好?她都同?他吵架了,他還關心她……
小?姑娘回頭看了一眼那小?桌子上孤零零放著的書,秀眉微微顰起,咬著唇,站在門邊摳著手指猶豫了起來。
而書案那邊,晏溫已?經?繼續拿起了摺子,全當做她已?經?離開了,不?再看她。
沈若憐看他這樣,覺得他可能也不?想看見她了吧,想了想,算了,還是走吧。
然而她才剛抬腳,一陣風從門口吹了進來,晏溫忽然手握成拳抵著唇,輕輕咳嗽了兩聲。
沈若憐循聲回頭,這才發現他的臉色不?知為何有些蒼白,身上的衣裳也有些單薄。
一旁的李福安急忙上前,關切道:「殿下,可是傷口又——」
「無?礙!」
晏溫出聲打斷李福安的話,沈若憐見他給了李福安一個眼神。
雖然晏溫制止了李福安的話,可她還是聽到了他話里的「傷口」兩個字,再看看現在晏溫的樣子,沈若憐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她猶豫了一下,剛邁開的步子又收了回來,慢吞吞走了回去,在晏溫的書案前站定,咬了咬下唇,從旁邊倒了杯熱茶過來,小?聲道:「皇兄潤潤嗓子。」
晏溫似乎這時才發現她沒走一般,眼底划過一絲詫異,「你還沒走?」
末了,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她手裡的熱茶,接了過來,輕咳了一聲,同?她道謝,「多謝。」
沈若憐吸了吸鼻子,小?小?聲問他,「皇兄,李公公說的傷口,可是那次你救我——」
「不?是。」
晏溫打斷她的話,放下茶杯,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與你無?關,裴卿還在外面等你,你去吧。」
他這麼?說,沈若憐更加堅定他就是為了救她受的傷,心裡愧疚得很,更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直接離開了。
她站在書案前不?肯走,但她又實在不?知道自己不?走能做什麼?,如果他是為了救她受的傷,那傷口按說應當在背上,她總不?能說讓她看看他的傷口吧。
小?姑娘抱著披風,低頭侷促地站在書案前,手指因為愧疚攥得都有些發白,嘴唇也被她自己咬得泛白。
晏溫擱下筆,輕嘆一聲,「行了,孤無?礙,你走吧。」
沈若憐還是咬著唇不?說話,也不?動?,眼裡情緒搖擺不?定。
晏溫無?奈,蹙了蹙眉,「孤最後一次說讓你走,你若不?願走,那就抄完三遍《女戒》,今夜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走。」
沈若憐聞言,眼睫顫了顫,實在不?想半夜留在東宮抄《女戒》,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決定走了。
她看了他一眼,見他已?經?低下頭去看摺子了,她低低道了句,「那我走了,皇兄保重身體。」
晏溫沒抬頭,「嗯」了一聲。
沈若憐抱著披風,搓了搓泛酸的鼻尖,輕手輕腳地從書房裡退了出來。
陽光重?落回身上,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一想到裴詞安就在門口等她,她心裡的愧疚便好了許多,不?由?加快了腳步。
然而還沒走出院門的時候,皇后身邊的嬤嬤卻繞過了垂花門走了進來,沈若憐腳步一頓,與她撞了個對面。
那嬤嬤顯然也沒料到能在院子裡遇見她,愣了一下,隨即向她行了一禮,李福安恰巧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見到她來,疑惑道:
「喲,什麼?風兒把?吳嬤嬤您吹來了?」
吳嬤嬤笑著同?他見了禮,滿臉喜慶道:「奴婢是奉皇后娘娘旨意,來同?太子殿下說一聲,孫婕妤方才生了!是個公主!」
如今皇帝閉關,這宮裡的大小?事務皆交由?太子打理,孫婕妤誕下皇嗣自是要?讓太子知曉的。
沈若憐聽吳嬤嬤這麼?一說,心知孫婕妤方誕下公主,自己作為皇室中人,今日自然是不?適合再趕著出宮了。
她說不?出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視線不?自覺移向書房的方向,院子裡的日頭太過強烈,她看不?清書房裡的景象,但她就是覺得晏溫此刻正在看著她。
沈若憐在院子裡站了站,重?走回書房裡,見晏溫還在看手中的摺子,她站在門邊的位置,猶豫了片刻,輕聲問:
「皇兄,我們什麼?時候過去?」
晏溫頭也不?抬,淡淡道:
「你且先帶秋容去馨和?苑換身衣裳,孤處理完手頭這幾件事,叫你一同?去鳳棲宮。」
沈若憐「哦」了一聲,又看了他一眼,見他提起筆在寫著什麼?,並沒有搭理她的打算,她輕手輕腳從門裡退了出來,帶著秋容先回了馨和?苑。
「公主,方才殿下訓你了麼??」
秋容陪著沈若憐到了馨和?苑,見她眼角還有些微微發紅,又想起方才他們進去前太子臉色似乎不?太好,不?由?想著準是殿下又訓斥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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