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在众多的宾客中,仍是不显眼的,却是独得到了子墨专注的眼神,和他相牵的手是那样的温暖安心,这样就够了吧。
只是,快乐的时光或许总是太过短暂,一场像梦境般的生日宴,就在这样美好的夜晚,这样结束了。
转日的清早,我们便告辞离开了姨妈家,而我并没有同子墨一起返回杭州,而是留在了上海,只告诉子墨自己准备替姨妈医病的事情,而子墨原本也是要留下来的,不过我和他说自己这几日想住到芊芊那,待医好姨妈的病就会尽快回去,而且画会等事也容不得他多作逗留。
而我此番独自留下,则是想要印证自己的猜测,于是便先是联系了杜府,知道了芊芊在上海的住处,当天便找到了她,而她似乎在上海过得很不错,气色很好,肚子已经隆起,真有了几分做母亲的样子。
芊芊见到我显然十分的开心,而她的脸上更是充满了慈爱的光彩,身上的气质神韵有了极大的变化,看得出来,她十分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
“离开梅若鸿,我倒也算是解脱了,不用总是担惊受怕,看着他出这样那个或那样的状况,还有没有尽头的麻烦。那时情窦初开,今生非他不嫁,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太过天真了。”说着杜芊芊自嘲的一笑,有一种历经艰难后的释然。
人生在世,十有八九是不尽如人意的。当面对挫折,有人妥协有人坚持,于是有人被命运打跨、有人成长。当苦难被战胜,经历也便成了一种人生的财富。
面对着这样破茧成蝶的芊芊,我为她而高兴。不过,同时却是证实了自己的又一个猜测,芊芊中毒了,这是一种慢性毒药,直接会危害她的孩子,若是不及时解毒的话,她临盆之际会生出一个死婴,自己也会慢慢受此毒物的影响,衰竭而死,而这无疑是要杜芊芊先经丧子之痛,再取她性命,而下毒之人和她之间的仇怨真的有这么深么?
而现在自己出手救她的话,虽可解她身上的毒,可是却也保证不了她腹中婴孩的安全,而且即便目前勉强保住了,临产时也恐是凶多吉少。我不禁暗自攒眉,却是并没有对对芊芊说什么便告辞离开了。
临行时我送了芊芊一盆小小的白花,极不显眼,放在了窗口处,而那盆花叫做醍醐香,花香醉人,不过闻得稍久,便和饮了烈酒一般无异,而这或许可以保护到芊芊母子不再受到其他伤害。
坐在公园里,我不禁又拿出了那封陈娇交给我的信,上面只写道:交出药王神篇。字迹是姜姨太的。
所以,这次我没有随子墨一同回去,因为这件事情必须要有一个了结了。可是就在这时,一队士兵出现了,就如同早有部署般的抓住了我。
三个月后,杭州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有些人、有些事,或许会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子墨……”这时,一道娇嫩的声音在烟雨楼内响起,只见黄埔艾怯生生的望着子墨,一脸的娇羞,然后又为微低头,轻声说道:“我喜欢你……”
往事如风
“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名女子,她叫作程翠屏,她聪慧却从不耍弄心机,她温婉细心,却难得的仍然独立坚强,她喜欢低调,所以从不张扬,她便是我汪子墨想要珍视一生的女子。”子墨则是眼含着笑意淡淡说道,然后,望向黄埔艾说道:“我想你也一定会遇到全心对你的男子。”
闻言,黄埔艾低下了头,睫毛垂着,默然不语,半晌,才说一句:“你这是何苦呢?她要是不再回来了呢……”
“那我就一直等下去。”子墨则是用更加坚定的声音说道,目光中的执着直抵眼底。
“子墨……”闻言,我自门外缓缓走出,微微动容,身上穿的正是那日在上海子墨替我订做的那件旗袍。
待我进到屋内,对上的是两双惊讶的眸子,一个是带着几分戾气,却是一闪而过,一个是含着浓浓的惊喜,毫无隐藏的绽放在我的面前。
“屏儿,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子墨回过神来,就上前几步来到了我的身旁。
深深的凝视向子墨,三个月的了杳无音信,却仍拥有着他全心的等待,而自己只是不希望他会有任何的危险呀,四目相望,我知道和子墨往往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因为他懂我,亦信我。
思及此,我便将目光转向了黄埔艾,和声道:“黄埔小姐,好久不见了。”
“呃……是啊,你突然就不见了,都不知道子墨有多着急呢,你回来了就好。”黄埔艾的脸上已是一脸纯真的笑颜,甜声说道。
“我能回来也真的是不容易呢,黄埔小姐的桃花瘴倒也确实厉害。”
闻言,黄埔艾不由得脸色大变,惊道:“你怎么会知道……”说到这便突的住了口,直直的望着我。
“猜测而已。”我悠悠的答道,须知当年姜小铁便是中了桃花瘴,可是他却有了后人,姜姨太。也就是他当年是解了桃花瘴毒的,而自己独自在上海时,负责抓捕之人也是对自己施了桃花瘴毒弹,反复思量,那合该就是被黄浦家所救的吧。
此际我出言试探,一来此事确是属实,二来出其不意,黄埔艾便随口承认了。
此言一出,黄埔艾初时的脸色有些紧张,稍后则是无畏一笑,脸上的神色转为冷凝,哪还有一丝纯真孱弱的模样,与往日的神情已是判若两人。
“你就一定要这样做,牵连这么多的人吗?”我率先冷声问道。
“上天不公,我就全部靠自己的力量向欠了我的人讨要回来。”黄埔艾则是狠狠说道,执拗的染上了一丝疯狂。
这时,一侧的子墨虽然目露不解,却是并没有出声询问,只是那样深深的望着我,默默地守在我的身侧。见状,我也不禁回以他一抹微笑,然后又望向黄埔艾,这个已让我不知如何评定的女孩……
二十五年前
汪子墨的父亲和母亲是在上海的美术学院相识的,他们有着共同的爱好和追求,那就是美术,两颗有着共同理想的年轻的心,自然而然的就走到了一起。
可是,汪父在家乡的表妹,黄埔小姐,却一直暗恋着他,也就是黄埔艾的母亲。
在知道表哥在上海找到爱人后,黄埔小姐不愿相信,便偷偷地自家里跑了出来,不辞山高水远的找到了上海,可是,结果却是心上人真的已经爱上了别人。
黄埔小姐在家里养尊处优的惯了,经过一路的颠簸,再经此打击竟是病倒了,更是惹得汪父日夜照顾。
而这时,子墨的姨妈自是看不过眼的,所以在黄埔小姐身体稍稍恢复后,她借由和子墨母亲相同的容貌,便以自己姐姐的身份,恶言将黄埔小姐赶走。
然而,令大家意想不到的是自此黄埔家的小姐便如同消失了一般,没有再回家去,和家人也失去了消息。
这也就是子墨母亲和姨妈两姐妹间,至今的一个心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