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滚烫的茶汁无所预兆地尽数泼洒在夏侯珞那一双白皙的右手上,只见那白皙的手即刻变得通红,钻心的疼让夏侯珞痛呼出声,立刻站了起来,当下疼得她立刻大声怒骂,“翠儿你个贱蹄子!竟敢烫本公主的手,看我不打死你!?”
夏侯珞凶恶地怒骂着,哪里还有什么温婉可人的模样,只见她往前跨出一步,借着低头就可以看到站在她面前的翠儿的鞋尖,可因为心情大变竟未注意到她面前那双鞋尖根本不是女儿家应穿的鞋,只是扬起左手就要掴给翠儿一巴掌!
夏侯珞练过些许拳脚功夫,这怒火冲头下的一巴掌要是落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婢子脸上,结果可想而知。
可正当夏侯珞的手只差半寸就要落到婢子的太阳穴上,只见婢子迅速往后仰身避开夏侯珞一击的同时,抬脚在夏侯珞右膝上用力踢了一脚,夏侯珞顿觉膝盖骨碎裂一般剧痛,一个重心不稳,“咚”的一声往前跌趴在地,顿时盖头掀开,发髻散乱,朱钗歪斜,好不狼狈。
一切发生在一瞬之间,根本不待夏侯珞反应,一只冰冷的脚已经踩在她的颈后,不仅令她站不起身,还令她抬不了头!
“翠儿你反了不成!?你竟敢如此对待本公主!?当心本公主诛你九族!”尊严被踩,生来从未有过的狼狈与耻辱感令夏侯珞咆哮出声,聚力欲挣脱婢子的压制,奈何婢子先她一步一脚用力踢踹她的腰部,从她背后震伤她,非但让她无从聚力!更是疼得她喉间满是腥甜的味道!
夏侯珞顿时慌了,立刻大声喊道:“来人!来人——!”
只是她才喊了两声,那踩在她后颈的脚力道更重了几分,踩得她的下巴几乎要嵌到地里,只听婢子淡淡道,“公主还是安静些为好,我向来不喜欢吵闹,公主要是一直叫叫嚷嚷,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突然把公主的脖子拧断。”
婢子清冷的声音令夏侯珞顿时身子一僵,骇然道:“你不是翠儿!?”
不就是模仿翠儿的口音,这样的小问题于她来说完全不在话下,至于翠儿,不过是被她的脸吓晕了而已,还有,外边,根本没有守卫,所以夏侯珞就算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
禹世然,果然如她所想的一般。
“我是谁并不重要,公主不必知道。”白琉璃的声音冷冽而略带黯哑,她当然不是翠儿,不过只怕夏侯珞想破脑子也想不到这个胆敢将她踩在地上的人会是她白琉璃,因为,夏侯珞亲手毁了她的脸,亲眼看着她咽气,这个身体闭眼前一刻所见到的夏侯珞阴毒如蛇蝎般的嘴脸,深刻印在了脑海中。
白琉璃居高临下地看着狼狈如狗的夏侯珞,在她张口说话前再一次先她一步张口,将她还未出口的话全部堵了回去,“公主现在只需想你自己要怎样才能活命为好。”
夏侯珞的心顿时一凉,白琉璃只是嘴角冷冷一勾勾,那踩在夏侯珞颈后的脚一抬,而后竟用力踩到了夏侯珞的腰上!力道之大令夏侯珞再一次痛呼出声。
夏侯珞本想要趁此空挡跳出白琉璃的控制,奈何不管她作何打算,白琉璃都能快她一步压制住她,就像这一刻,白琉璃虽然踩着她的腰,却躬身用手死死扣住了她的后脑,让她无法动弹半分!
她说过,论速度,没人比得上她,即便重活一世的她没有上一世的实力,但是对付夏侯珞,绰绰有余!
“你,你到底想要怎样!?”公主毕竟是公主,勉强的冷静还是有的,即便她心早已慌。
“我呢,想要公主手中最宝贵的东西,一件能让公主看清禹世然真面目的东西。”白琉璃一手按着夏侯珞的头,一手将小匕首握在手心,将冰冷的刀脊贴在夏侯珞脸上,一边轻轻拍打着,一边不疾不徐淡淡道,“若是公主不给,那我就在公主的脸蛋上划几刀,或者——”
白琉璃将匕首由夏侯珞的脸蛋慢慢移到她的发际线,语气依旧淡然,仿佛她脚下踩着的不是身份尊贵的公主,而是死不足惜的蝼蚁,“或者,剃了公主的头发,如何?”
夏侯珞虽是亲手将这个时空的白琉璃推入死亡的地狱,虽然她能深切地感受到心中翻滚的怨恨,虽然她也很想这一刻就让夏侯珞下黄泉,但是,她不能,不能在今夜娶夏侯珞的命,因为若是夏侯珞就这么死了,只会正中禹世然的意,她岂会让禹世然如意?
她最恨的人不是夏侯珞,而是禹世然,若不是禹世然的背叛和狠毒,夏侯珞又岂能害得了她?
她今夜来状元府的目的,不是为取谁人性命,她要的,是更为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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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新婚之夜
“你敢!?”一听要被毁容,夏侯珞又惊又怒,情绪失控得下意识想要撑起身,然而她的右手才撑在地上,竟被白琉璃毫不留情地一脚踩上她的手背,只听轻微的“咔”的一声,夏侯珞再一次痛呼,泪水无所征兆地立刻迸出眼眶,她的指骨竟被白琉璃生生踩断了!
千金之躯如何受得了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疼痛,夏侯珞纵是疼得撕心裂肺想要仰头嘶喊,终还是受不了这破骨的疼痛,脖子一歪,疼昏了过去。
如此一来,夏侯珞的纤纤双手,一段时间内便是废了,真是好极。
白琉璃面上的淡然不变,好似这踩断了堂堂公主的手指与她没有丝毫关系一般,只是将脚慢慢从夏侯珞手背上移开,然后慢慢直起身,走到夏侯珞面前,不屑地看了那绣着鸳鸯的红盖头一眼,先是用脚尖勾起了夏侯珞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苍白且狼狈的面容,然后才慢慢蹲下身,用手中匕首的刀脊轻轻滑过夏侯珞打了胭脂的光洁脸颊,幽幽吐气:“夏侯珞,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我只是踩断了你的右手,而不是在你脸上剌几刀或者把你送去见阎王。”
白琉璃将目光移到夏侯珞的满头珠钗上,抬手将那熠熠生光的朱钗拔下,扔在脚边,一边扔一边自言自语地淡淡道:“其实不用公主开口,我也知道公主的宝贝藏在哪儿。”
就在白琉璃将夏侯珞头上的珠钗全部拔下之后,轻转手中匕首,刀刃滑过夏侯珞盘起的发髻,那黑柔的长发便被从中而断,披散在夏侯珞的肩头,与此同时,一颗拇指指盖般大小的翠白色玉珠随那被割断的断发一齐,滑到了夏侯珞的背上!
白琉璃即刻躬身,将那翠白色玉珠拿捏了起来,只见玉珠除了比寻常所见的玉珠稍圆润些以外再无任何特别之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白琉璃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森冷,将玉珠对着火光转了转后让它滚到手心里,随后抬起另一只手,咬破食指,将那沁出皮肉的血珠子滴到掌心的玉珠上。
就在血珠滴到玉珠上的那一刻,只见那原本如豆大的血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仿佛被玉珠舔舐干净了一般,直至玉珠上再不见一丝血色,一点赤芒在翠白色玉珠内骤然而亮,将玉珠通体染得如血一般红,随后又瞬间黯淡,恢复了原本色泽,又是怎么看怎么普通的小玉珠,仿佛刚才那一幕不曾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