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兩個人拿碟子給他們分裝了糕點。
駱翊鳴笑著接過楊龍遞過來的盤子,隨手放在一邊:「你們去拿吃的了?真是辛苦二位了。」
楊龍點了點頭,催促道,「是呢,你們快吃點吧,留下沒有其他吃食了,就剩這些,晚上餓了樓下沒有吃的了。」
兩個人狼吞虎咽吃光了剩下的所有東西,絲毫不在意駱翊鳴他們並沒有吃東西,甚至還貪婪的看著他們的食物,只是並沒有開口討要。
待兄弟倆收拾完東西去了隔壁包廂休息,梁夏皺著眉把楊江分給三個人的餐盤和茶壺放在桌子上。
駱翊鳴笑著問她,「你看他們倆吃的多香,你怎麼不吃啊?」
他不說還好,一說完這句話,梁夏臉上一變,乾嘔了兩下,捂著嘴衝出房間,房門一關,房間裡隱隱約約的血氣和腥氣更加明顯了。
空氣里像是夾帶了什麼粘稠的物質,黏膩的附著在肺葉上,駱翊鳴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程晨扯了床幔把桌子上的東西蓋住,走去開了窗戶,路過駱翊鳴的時候不忘在他頭上敲了一個爆栗。
「我都這麼慘了,你怎麼能打我呢?嗯?什麼東西?」駱翊鳴跟在他身後慢悠悠的挪到窗邊,撐著窗框呼吸鮮空氣。
他撐著窗框的手好像摸到了什麼,整個人僵了,直著脖子艱難的低頭看了一眼。
「我靠,這什麼東西!」他整個人彈了起來,猛的撲倒程晨身上,像只八爪魚一樣纏了上來。
程晨被他撞的往後退了半步,駱翊鳴的胳膊勒的他有些透不過氣。
兩個人貼的很近,駱翊鳴的氣息闖入他的鼻腔,他甚至能感覺到緊貼著自己的那身子在細微的顫抖。
程晨抬手拖著了懷裡人的腰,有些擔心駱翊鳴會一個沒抱穩從他懷裡掉下去。
程晨走到駱翊鳴剛剛站著的位置,伸手在窗框上摸了一把,摸到了兩隻蟲子,他把懷裡人放下來。
「你怕蟲子?」他把兩隻蟲子抓在手裡伸向駱翊鳴,後者往後躲了一下,他又往前伸了伸。
「這蟲子,長得怎麼感覺不太一樣,有點奇怪。」駱翊鳴皺著眉抿著唇,不情願的撇了一樣那兩隻蟲子。
「你看這裡。」程晨伸手把兩隻蟲子翻了個身,駱翊鳴湊過去看,蟲子的肚子上赫然張了張人臉。
「你看這兩張臉,像什麼?」
駱翊鳴忍著噁心,湊過他手邊,仔細觀察那兩隻蟲子,良久,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臉長得……怎麼這麼像楊江楊龍兩兄弟?」
程晨看著他點了點頭:「確實是他倆,這代表著他倆已經被『它們』吃了。」說著,找了個透明玻璃瓶把兩隻蟲子裝進去。
「這還……留個紀念?」駱翊鳴捂著嘴,不解道。
「以前有個人被吃了,蟲子沒被帶出去,曾經有一個人在另一個劇本里,看到了他,他還在笑著跟那個人揮手打招呼,問他怎麼不去接他回家。」程晨夾著瓶子晃了晃,裡面兩條蟲子來回翻滾了一下。
駱翊鳴皺著眉又往離程晨遠的地方挪了挪:「誒,『它們』是什麼啊?還會吃人啊?」
「沒人知道,見過那些東西的人都死了,除了我……」程晨揉了揉太陽穴,把小瓶子收了起來,「很遺憾,我昏並不記得那是什麼東西。」
屋子裡的血腥氣一時散不盡,駱翊鳴索性把門窗都打開。
梁夏回來的時候臉色還不是很好看,她捂著胃,聲音虛弱的道,「你們兩個能想像現在樓下是什麼樣子嗎?真的無法想像,老闆往所有桌子上都擺上了所謂的糕點茶水,自己還吃的不亦樂乎,好像在吃絕世美味,我回來的時候還路過廚房,我的天,那簡直不像是人間。」
駱翊鳴跟程晨對視一眼,都想到了一個問題:如果楊江楊龍已經被吃掉了,那老闆呢?
程晨把蟲子的事情跟梁夏簡單的說了一下,她看著窗戶,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東西,又是捂住嘴一陣的反胃。
過堂的風降低了屋裡的溫度,有些涼,從窗戶往外看是白霧一片,跟樓下大門外面不太一樣,窗戶好像只是多了一層白色的紗,看不見卻是風,還有細微的聲音。
沒有晝夜的變化,程晨索性立刻帶上駱翊鳴下樓去。
一樓的血腥味更加濃重,好像都形成了實體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駱翊鳴感覺每一次呼吸都撕扯著神經一下一下的抽痛。
店老闆不在大堂里,幾張桌子上放著盛糕點的盤子,此刻已經被人吃乾淨,只剩一點碎末留在盤子裡。
兩個人繞過桌子往後廚摸去。
後廚的門沒關,虛掩著露著一條縫。
第八章來自深淵的人(6)
駱翊鳴從門縫望進去,等看清門裡的場景,幾欲作嘔。
血水蔓延了一地,店老闆拿著刀一下一下剁著肉,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嘴邊甚至還掛著一絲涎水。
「咚,咚,咚」刀被舉起,被砍下的肉排在一旁的盤子裡,鐵盆里還有絞好的肉餡兒泛著油花。
駱翊鳴也不得不捂著自己的嘴控制自己不發出聲音,終於在店老闆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嘴邊舔的時候忍不住了。
「咳……唔!」駱翊鳴被人猛的捂住嘴往後拖去。
「誰?誰在門口!」店老闆猛的回過了頭,門口空空蕩蕩的,他皺了皺眉,還是不放心,拿著菜刀推門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