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希一口氣吃了十二個,覺得有些撐了,然後又來到別墅外面的那顆果樹下,想要摘點酸酸甜甜的果子消食。
他在爬樹之前,特地檢查了一下樹下的草叢,看看有沒有可疑的物體,要是又像那天那樣把玩具蛇認成了真蛇,那就丟臉丟大發了。
不過盛希還沒來得及爬樹,宋遇就蔫頭耷腦地朝他走過來了:「盛哥。」
盛希看著宋遇這個樣子,有些驚訝。
要知道宋遇平時跟個精力旺盛的二哈似的,渾身都散發著朝氣蓬勃四個字,尤其是在沈清面前,更是活力滿滿。
今天這是怎麼了,一副提不起精神來的樣子?
盛希自然也不爬樹了,而是順勢靠在果樹上,問宋遇:「遇到什麼問題了,說來聽聽。」
宋遇說起這事就有些鬱悶:「是這樣的,咱們家最近不是在競標一塊地嗎?可是不知怎麼地,競標底價居然泄露出去了,然後對家用比我們只高一塊錢的競標價獲得了這塊地。」
盛希雖然不是那麼了解商場的東西,但是聽到宋遇說的這件事也有些詫異:「這也太憋屈了吧?」
宋遇使勁點頭贊同:「可不是嘛,我家老爺子氣得血壓都高了,還被緊急送到了醫院。不過這件事最氣人的是,老爺子非說競標底價是從我這泄露出去的,話里話外還暗指沈清就是那個在背後搞小動作的人。」
盛希聽到這裡,挑了挑眉,沒說話。
此時宋遇的情緒正憤慨著,哪怕盛希不說話他也能自顧地噼里啪啦說下去:「我覺得老爺子他們真是太過分了,好端端的,怎麼能懷疑沈清呢,他們懷疑沈清,就是懷疑我!!」
盛希試探著問道:「你這麼相信沈清啊?」
宋遇一臉誠懇:「當然!沈清他那麼好,怎麼可能偷偷摸摸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說著說著,他耳朵居然開始有點紅了:「而且,我覺得沈清可能快要接受我了。」
盛希被他跳脫的思路搞得怔住了一下,有些不解道:「是嗎?你從哪得出來的這種結論?」
宋遇繼續紅著耳朵,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昨晚上我們剛好去拿同一件東西,然後手不小心碰到一起了,沈清居然沒有躲開哎。」
盛希挑了一下眉:「然後呢?」
宋遇像個不諳世事的純情大男孩那樣,興奮地說道:「就沒有然後了啊,雖然我們並沒有進一步,但是我感覺沈清已經慢慢開始接受我了。因為這件事,我昨晚激動得差點一整晚都沒睡著,要不是今天大清早家裡給我打了個掃興的電話,我還沒從美夢中醒過來呢。」
盛希看著宋遇一副憧憬著未來幸福生活的模樣,有些感嘆,宋家真是把這個小少爺養得不食人間煙火啊。
不過既然宋遇都來諮詢他了,盛希也不能什麼都不說,於是他斟酌了一下說道:「你家底價泄露這件事,你可以和沈清當面談一談。」
宋遇睜大了眸子:「啊?那他會不會覺得我在懷疑他啊?」
盛希提點道:「你當然不能用質問的語氣和他談,就尋常聊天的語氣,和他說一說這事就行,看他什麼反應。你難道不想和他多交流自己遇到的事,拉進你們的距離嗎?」
他之所以讓宋遇去問沈清,其實是出於兩個方面的考量。
一方面,要是泄露底價的事和沈清無關,那就皆大歡喜,就算宋遇和沈清提一嘴這件事,也無傷大雅。
另外一方面,如果這件事真的和沈清有關,那宋遇找到沈清說這些的時候,沈清多半也會慌亂,然後從此有所收斂,甚至主動承認錯誤也不一定。
宋遇現在已經把盛希的話當成是自己追求沈清這條路上的寶典了,頓時聽話地點頭:「希哥,我覺得你說得對!」
盛希漫不經心地笑了笑:「行了,你去忙吧。」
宋遇頓時跑去找沈清了,連背影都透著歡快和急切。
盛希看著宋遇的背影,搖了搖頭。
這孩子太單純了,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感覺誰都能騙他一通。
宋遇並沒有找到沈清。
因為沈清此時為了避開人,專門來到了離別墅很遠的地方。
此時,沈清正在路邊和人通電話,眉頭緊緊地蹙著,冷清的面龐上有些愧疚。
他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好了,現在底價我也幫你們拿到了,我們之間算是兩清了吧?」
對面是個中年男聲,聽起來像是閱歷特別豐富的老狐狸:「小沈啊,咱們這不是合作得很愉快嗎?說什麼兩清不兩清的?其實我一直想要栽培你呢,還在公司給你留了股份。」
沈清沒有聽信對方的誘惑,繼續道:「反正下次我不會做這樣的事了。」
那邊見沈清居然有反抗的意思,語氣也不好了起來:「沈清,想當初你弟弟犯了事,可是我和幾個朋友出面幫你解決的,這還沒過去多久呢,你就急著撇清關係了?」
沈清聽到這話,頓了頓。
其實,他已經後悔找這些人幫忙了。
當初他弟弟犯了事,他又沒什麼人脈,找不到人幫忙,當時這些人就出面說可以幫他,當然,不是白幫,沈清相應地也需要為他們做一些事。
沈清當時走投無路,只能答應了。
可是後來,他才驚覺自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這些人的背景很複雜,黑白兩道通吃,他一個普通人,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