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怒火消了之后,他就有些后悔说的那句话了。
季冉搬去小楼的时候他心情很复杂,这复杂里面就包括了一份高兴。
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和将要与他共度余生的妻子相处,更何况这个妻子是他厌恶到极点的季冉。
他甚至在举行婚礼的那天想过,让郁川给他买个床安在书房里,以后能不回来就不回来,实在不行,就去书房住。
所以那天季冉搬了出去,他内心其实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因为季冉搬了出去,他们之间的平衡一直很好,偶尔长辈来了就做做样子,没有人在的时候,分道扬镳各处一室,谁也不打扰谁。
可是就在今天白天,这份平衡被他自己打破了。
难以想象,冲动之下的他居然会说出“今晚住这”这样的话。
他怎么会想和季冉住在一起?
他想过违约。
可是话都已经说出去,他要是不去,倒显得他心虚,特别在意季冉一样。
不过就是睡一晚,有什么大不了。
贺景初在心里默念。
这样想着,确认季冉已经闭眼睡着了,他脱下衣服,轻手轻脚的上了床,睡的远远的,生怕碰到季冉。
等他躺下来的以后,房间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季冉的房间不大,床头开着一盏小灯,微弱的灯光柔和,刚好可以看清屋子里的东西,又不会过分亮堂。
贺景初睁大眼睛盯着房顶,久久没有反应。
季冉喜欢睡大床,卧室里的床都是找专人定制,足足有两米三那么宽。
她习惯睡在右边,贺景初睡在左边,勉强挨了一点床。
中间宽的还能加三四个人,绝对不会碰到。
可就是这样,贺景初依旧睡的很别扭。
他的确没有碰到季冉,可是又无处不感觉季冉的存在。
枕头间全是小女儿的馨香,甜甜的带着清香,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被子下陷,包裹着他,柔软的好像季冉的肌肤,娇嫩滑溜,像是刚剥开的荔枝,让人难以抑制的涌出一阵燥热。
更重要的是,他能感觉自己身旁有一个人。
喉咙越的渴,贺景初忍不住吞咽几下,蛊惑人心的香味萦绕在他鼻端不散,滑嫩的被子包裹着他,贺景初感觉自己像是被丢在了桑拿房里,闷热又窒息。
只是这种燥热,这次是从他身体里产生的。
贺景初忍不住掀开被子,吐出一口气,试图用用冰冷的空气赶走热意。
可是没有用,哪怕他掀开被子,热意还是一阵接一阵,将他压的几乎要喘不过气。
他忍不住起身喝了口水。
那水是季冉放在床头,防止自己半夜口渴准备的,就在睡觉前,她还用这水吃了药。
贺景初没在意这么多,他将被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冷水顺着食道涌动,将冰凉带到身体各处,堪堪压住了那股燥意。
他放下水杯,又躺了回去。
不多会儿,胃里的水被体温捂暖,燥热卷土重来,甚至叫嚣的更厉害。
贺景初麻木的动了动,想起床再喝一杯水。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