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时已晚,柳襄已经看见了?,她朝他灿烂一笑:“原来世子也?喜欢看话?本子啊。”
她一直以为他看的定是些什么晦涩难懂的,没成想竟会是话?本子。
谢蘅见她飞上?屋檐只为看他看的是什么书,没好气的捏着书在她脑袋上?敲了?敲,转身朝里头走去。
柳襄当即就?怔在了?原地,他曾经也?用手敲过她一回,但那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现在……柳襄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脑袋,而后?又捂住心口,怎么突然跳的这么快,今日练狠了??
半晌后?,她才回过神笑着跃进窗户念叨着:“世子你敲我作甚,本来就?不聪明,再?敲就?傻了?。”
谢蘅放下书正在洗手,闻言淡淡瞥她一眼?。
她澄澈而通透,不聪明几个字可?从来跟她沾不上?边。
谢蘅不说话?,柳襄就?抱臂在他旁边等着。
她看着谢蘅洗完手,又给她舀好一盆干净的水,才笑嘻嘻凑过去:“多谢世子。”
这几日她每次过来用的都是谢蘅帮她换好的水,如今已是越来越心安理得。
柳襄洗漱完谢蘅已经坐在了?桌前,但并?没有?动筷,只是盯着虚空走神,直到柳襄坐下他才收回视线拿起?碗筷。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会等柳襄用饭。
柳襄坐下后?也?习惯性的将他爱吃的换到他跟前。
这几日的每顿饭都是如此,安静而和?谐。
谢蘅看着柳襄抱起?粥盆将最后?一点倒进碗里,默默地将自?己?面前的米糕挪到她面前。
柳襄遂笑眯眯跟他道谢,风卷残云般将桌上?一扫而空。
对此,谢蘅起?初惊讶过,但后?来他习惯了?。
她不挑食,每道菜都吃的格外香,每顿饭她都绝不会剩一点在桌上?,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而每每瞧她吃饭,他似乎也?能?多吃一些。
用完早饭,刚唤小二收走碗筷,玄烛便回来了?。
他进屋见谢蘅在摆弄茶具便要上?前接手,但谢蘅拒绝了?。
他嫌玄烛煮的茶不好喝,将乌焰唤了?进来。
玄烛默默地的看了?乌焰一眼?,眼?底仿佛带着几分哀怨。
乌焰只当不知。
柳襄将他们的动作神态尽数收入眼?底,托着腮轻轻笑了?笑。
谢蘅身边的人好像都挺有?意思的,尤其是这玄烛,当然,最有?意思的还是谢蘅本人。
谢蘅让人将高嵛成喊了?过来,才朝玄烛道:“说吧。”
玄烛遂将自?己?查到的情况仔细禀报。
“回世子,属下去看了?平堰城外所有?辖区,有?几个镇子是空了?的,据闻是遭了?荒逃难去了?,还有?些镇子人口骤减,大多都说是他们有?亲戚发达了?,将族谱上?的全都迁到了?城中。”
“这是一部分迁走的户口名单。”
谢蘅接过来粗粗扫过,在一个名字上?略作停留,最后?落到某一处,才皱眉抬头看向高嵛成。
“你在这名单之上?。”
柳襄闻言一愣,正要站起?身凑过去看,谢蘅便将名单递给了?她。
柳襄接过来一看,果然,高嵛成在名单之上?!
而他名字的后?方写着高家湾。
她皱起?眉头抬眸看向高嵛成。
高嵛成在京报的户籍可?是平堰城内户口!
这么大的事他为何先前不说!
高嵛成盯着柳襄手上?的名单,眼?底隐有?恨意翻滚。
乌焰和?玄烛同时瞥了?他一眼?。
好半晌,他才压下杀气道:“是,下官的户籍本该在平堰高家湾。”
他选择隐瞒是因为他并?不十分相信谢蘅,若是谢蘅连这件事都查不到,便不可?能?在这案子上?有?所作为,但他确实没想到,谢蘅会查的这么快。
谢蘅目光淡淡的盯着他,道:“此时可?以说了??”
柳襄见此心中顿时便有?了?猜测。
高嵛成递给谢蘅的那道折子是按了?多日的,足矣可?见他有?多谨慎,且他与谢蘅并?无太大的交集,只是因为在朝堂之上?谢蘅弹劾了?太子和?二皇子两边的人,没有?参与党羽之争,他才敢在谢蘅身上?赌一赌。
既然是赌,那他自?然不会完全信任谢蘅。
高嵛成起?身后?退一步,跪下道:“先前下官隐瞒了?此事,请世子责罚。”
他其实敢赌谢蘅,也?是因他知道谢蘅的名声,眦睚必报,我行我素,在京中没有?人能?压在谢蘅头上?,因陛下盛宠,也?因太子二皇子对他多有?宽容。
且谢蘅与二皇子走得近,一直传闻谢蘅要入三司,但最后?他进了?御史台,在朝上?连着弹劾了?十人,包括虞阮家两家的主家嫡出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