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定要說遺憾的話……」他沉吟,「我對我愛人今天晚飯只吃了兩口表示遺憾,是我廚藝下降了嗎?」
葉嘉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嘟囔道:「……不對。」
「嗯?」沈知韞笑著看去。
葉嘉揮著採訪稿,「稿子上不是這樣寫的。」
沈知韞溫柔的捋著他的頭髮,嗓音低柔,「稿子是怎麼寫的?」
「我的人生不談遺憾,」葉嘉語調昏沉,很慢、吐字清晰的複述,「人對遺憾的理解隨著境遇的不同而改變,站在未來特定的時間點,回再看,每一次遺憾,都是對現狀的無能為力。至今為止,我繼承公司、組建家庭……」
背到這裡,他忍不住笑起來,唇邊陷落小小弧度,濃墨般的頭髮映襯著雪白膚肉,像一塊瑩潤完美的羊脂玉塑成的人像。
「笑什麼?」沒聽到回答,沈知韞低下頭,啄了啄他的唇瓣,「嘉嘉,笑什麼?」
葉嘉掀開一點眼睛,薄薄的眼瞼下光,眸光瀲灩生輝,洇著春陽秋水:「……我有點餓了。」
「想吃什麼?」
葉嘉說:「晚上的剩飯。」
沈知韞一頓,意味不明的挑起眉,聽葉嘉悠悠閒閒地,把話說完:「彌補一下你的遺憾。」
這一晚。
主臥的大床響到半夜。
昏黃檯燈點綴著一方小天地,有兩道親密無間的影子投映下來,拓在窗外的地毯。
「嘉嘉,」男人聲音低沉、沙啞,溫柔又不容拒絕的摁著他的腰,折起他的腿,松松箍著削瘦、綁著腳鏈的腳踝,慢慢說:「不做這個姿勢的話,我也會很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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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梭,忙碌中飛一般度過半個月。
直播之日到來。
從早上開始,網絡上便風雲紛起。
不論是有心之人的唱衰,還是業內人士客觀的點評與期待,眾道複雜的視線中,時間慢慢來到晚上六點半。
距離節目播出,還剩下半小時的時間。
偌大的演播廳此時人影綽綽,來往人群神情緊張。
導播室由郝悅親自坐鎮,無數儀器閃爍幽光,彭明明、趙佳然等人屏息凝神,心跳過快,手拿採訪稿,四號字體緊湊,看起來像密密麻麻的蚊子。
深吸一口氣,彭明明乾脆放下稿子。
導播廳建立在半空中,可以俯視、調度整個演播廳,工作人員胸前別著對講機,比起打電話,這樣更加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