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望舒摆了摆手,“不必了,直接请进来吧!”
“好嘞!”李约欢欢喜喜将岳夫人请进了堂屋中。
这一次岳夫人是独自前来,着一身崭新的贡锦袄裙,外披贡缎斗篷,梳着狄髻,簪金戴银,着实个是个光鲜体面的贵妇。这通身的衣料不消说正是岳望舒数月前着李约送去岳府的年例,瞧着如此崭新,只怕岳夫人是今日才舍得上身。
“给姝媛娘子请安!”岳夫人一进来便看到容光焕发的女儿,心下难掩惊喜,但还是没忘了先行了礼。
岳望舒连忙将岳夫人搀了起来,“这里又不是宫里,母亲何必如此见外?”
岳夫人立刻正色道:“礼不可废!”
然后她握着岳望舒的手细细打量,见那脸蛋红润、精气神也极好,不由忙询问:“姝媛这可是大好了?”
岳望舒点了点头:“天暖了,身子便突然好起来了。”
岳夫人大喜过望:“菩萨保佑!”——不枉费我吃斋念佛数月!
“太好了!”岳夫人欢喜得眉宇飞扬,“如此一来,姝媛想必很快就能回宫了!”
岳望舒神色有些艰难,她低下头:“母亲,我怕是回不了宫了。”
岳夫人被这话给弄懵了,“姝媛何出此言?既是出宫避疾,病愈之后,自当回宫才是!哪有嫔妃长居宫外的道理?”
岳望舒只得硬着头皮道:“有人说,我命格不吉,与宫中贵人相冲相克,我若回宫,怕是多有不宜之处。”
听得此话,岳夫人又是惊愕又是愤怒,“这是谁说的胡话?!”
岳望舒:我。
岳望舒只得叹着气道:“您别管谁说的,总之,我回不了宫了。”
岳夫人急得直跺脚,“这怎么能成?不行!我回头让你父亲上折子问问皇上,你又没犯什么过错,哪能因为不知什么人的昏话,就把你发落在皇庄?”
“母亲!”岳望舒急了,“这是内宫之事,父亲是外臣,岂可随意插手?”
岳夫人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她心中着实不忿,“可是你呆在皇庄,这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岳望舒忙道:“您放心,我一应用度如旧,皇上还是很厚待我的。”守活寡不挺好的么。
岳夫人却叹息道:“皇上如今怜你,所以才厚待你,等时日久了,忘了你这号人,你哪里还有这般富贵清闲的好日子过?”
岳望舒:我倒是希望皇帝忘了我,但这不是不可能的事儿!因为我是奶妈啊!
岳夫人急得在堂屋中踱步,忽的,她低声道:“琬琬,不如我想法子走走贵太妃的门路,贵太妃是皇上姨母,若能求她说两句好话,说不准……”
“母亲!”岳望舒又是感动,又是头疼。这位岳夫人倒当真是慈母,为了女儿能回宫,可谓是绞尽了脑汁。
可岳望舒也是费尽了心思,才终于离宫!她们俩的意志,恰恰是背道而驰的!
岳望舒知道岳夫人心思无可转圜,便忽的灵机一动,她低声道:“不瞒母亲说,皇上……今日来看望我了。”
“当真?”这叫岳夫人有些意外。
岳望舒郑重点头,“皇上前脚刚走,母亲便来了。皇上记得今日是我的生辰,亲自送了好些礼物来呢。只是皇上日理万机,不能久留,所以便叫人接了母亲来与我团聚。”
这叫岳夫人老怀安慰,“皇上待你倒是极好。”
岳望舒腹诽:我可是能救他小命的奶妈,他能不对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