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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討厭雨的一切，雨的聲音，雨的溫度，甚至是雨水的味道，那種潮濕微腥的味道，鑽入人的四肢百骸緊緊纏住五臟六腑，讓人遍體生寒。

但是為了送別小叔叔和游沅，她仍然冒著雨出來了，因為有他們在暫且可以讓她擁有戰勝雨魔的勇氣。

他們在路邊一處休息的亭子裡等車，游逸生約好一個縣城的出租，也許是下雨天路滑，計程車遲遲未到。

這倒讓解言和游沅十分開心，小孩子都在為還能夠再停留一會兒而感到開心。

「言言，我寫給你的地址你收好了嗎？」

解言點點頭，她已把地址用鉛筆寫床頭的白牆上，也深深銘記於心。

游逸生很欣慰，他從背包里翻出一個很別致的蝴蝶水晶髮夾，解言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已經被他輕輕別到發邊：「之前給你買書包的時候看到的，覺得很適合你，剛好算是我正式送給你的禮物」

解言搖頭比劃，游逸生竟然也看出了她的意思：「鋼筆和哨子不算，這個意義不一樣。」

送漂亮小女孩，當然要送漂亮飾，古往今來，都是很有用的道理。

解言當讓很開心，但開心之餘又有些難過，游逸生送了她太多東西，她卻沒有禮物可以回送給她。

「我有你送給我的蝴蝶啊。」

他拿出草編蝴蝶蹲下身言笑晏晏，已經有些乾枯的草編蝴蝶在他指尖輕顫，「這就是最好的禮物。」

解言笑了一下，在這陰雨天，她的笑容很是亮麗。

她側頭在他臉頰上親吻了一下，很純潔的一個吻，小孩子表達親昵的行為，一如她曾經無數次親吻解耀宗和文思思一樣。

游逸生受寵若驚，他笑：「言言，你調戲我。」

大人們笑作一團，游沅跑過來也要和解言親親抱抱，解言不願意親他，他就自己嘟著嘴巴湊上去，被游逸生及時拉開：「游沅，車來了。」

計程車果然從遠處駛來停在他們面前，游逸生帶著游沅和大家一一擁抱分別，游沅還在為解言不願意親他而難過，解言為了安慰他在抱完他之後主動伸手拍了拍他的頭。

「這像什麼？這不跟摸小狗是一樣的嗎？」他嘟嘴很是不滿。

但也沒有再說什麼，第一個鑽進車廂后座，游逸生緊隨其後，關上車門搖下車窗，他和眾人道別。

解言看見他雙肩上落了一層細細朦朧的雨霧，連他白淨英俊臉龐都顯得乾淨透亮，他笑得很溫柔明朗，破開雨幕映在解言的心上。

他說：「言言，再見。」

解言揮手，小叔叔，再見。

計程車消失在迷濛的雨霧中，解言牽著爺爺的手，她不知道再見是什麼時候。

但她期盼再見，人生總是懷有期望的。

回去之後，解言把所有的漂亮裙子都收到了一個落灰很久的空箱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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