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在段清這裡向來是個插科打諢的人物,每天甚是嬉皮笑臉,面上從不顯一絲難過悲傷。
講台上的閻王爺也一下子收斂了戾氣,段清有些尷尬地繃著臉,最後略嚴肅地開口道:「下不為例,坐吧。」
蘇晴一直憋著疑問,在鴻雁坐下來那一刻忙不迭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因為跟人打架打不過氣哭了?」
鴻雁也不開口,蘇晴只能胡天海地地猜著來緩解自己的擔憂,「和人鬧矛盾了……這個應該不至於,尋常都是你把別人罵哭。」
「論文被老段打回來重寫?那你這個時候就會跟我一起吐槽老段了……」
「史院不發補助太窮了窮哭了?那也不必哭成這樣。」
蘇晴猜來猜去見人不理自己,最後排除大部分或許存在的原因,只剩下一條。
「總不能分手了吧?」
這句話說到一半的時候,蘇晴打心裡是覺得不可能的。
據她的了解,鴻雁單是追人就從高中一路到大學,少說五六年的光陰自然不可能提分手。
那甘之南就更不可能了,被追了五六年大抵是深思熟慮,怎麼可能才一年就放棄?
還不等她在腦子裡否定完,鴻雁很輕地「嗯」了一聲,整個人看起來又冷了兩個度,氣壓低得人心疼。
「分……」,蘇晴差點沒抑制住自己驚訝的聲音,連忙用手堵住嘴。
她的視線在靜坐著的鴻雁身上亂轉,試圖找尋對方騙自己的可能,未果。
看他無甚表情、只一個勁兒地發呆,蘇晴心裡跟著難過起來,她張了張嘴又閉上,最後單單憋出來一個字,「艹。」
下了課,鴻雁一個字也不說徑直收拾東西往外走,蘇晴剛跟講台上的段清通完一個眼神,扭頭發現人已經出了教室後門。
她暗罵了一聲,整理了幾下書卻越整越亂,索性直接將自己的裝備丟下,隻身一人跟上了鴻雁。
蘇晴很是慶幸鴻雁來了一個清吧,否則對方爛醉如泥,自己帶著人也不是很方便離場。
「最多一瓶。」,蘇晴抿了抿唇將鴻雁點的其他酒一股腦兒地全退了。
眼看著鴻雁一杯下肚臉已經燒起來,蘇晴心急火燎地想要跟他說說話試圖減少鴻雁喝酒的杯數。
她焦急地看了一眼又被倒滿的杯子,硬著頭皮開口道:「你們兩個……怎麼分了?」
酒精蒙蔽了鴻雁的腦子,他昏著頭、眼睛無神地看向蘇晴,掙扎了幾下最後囁嚅道:「他昨天找我要說一件事……然後他就說分……」
似乎提到了不願回想的傷心事,雖然酒精掩蓋了大量的情緒,但鴻雁還是不自覺地流下眼淚,只是不再像腫眼睛那樣洶湧。
他伸手抹了一把淚,露出一副小孩子得逞般的表情,「小爺我什麼時候受過這氣?」
「我當即就回道——分手是吧?我早就看不上你了!」
蘇晴半晌沒見他再多說一句話,瞪大眼睛提高聲音問道:「就沒了?」
「沒了……」
蘇晴被他的一番話差點氣笑了,她忍不住地搬過鴻雁的肩膀讓他放下酒杯麵向自己,罵道:「傻雁子,就這你tm就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