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樊嘆了口氣,通過後視鏡看他。
「我跟你說怎麼多你怎麼就不明白呢,不是我要送你去,是老闆讓我送你去,我要是現在把你送回家,老闆明天就能把我炒了,到時候我天天抱著碗去你家門口唱《蓮花落》!」
沈皖江泄氣了,鄭樊不常放狠話,能這麼說,多半是被逼到份上了,更何況他現在連自己都養不活,要是再來個人整天在他門口要飯,恐怕日子就更難過了。
見他不說話,鄭樊心裡有點過意不去,可橫豎自己就是個打工的,最多只能算是按吩咐辦事。
車子最終在程瑾逸的別墅門口停下了。
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穿著圍裙站在門口笑盈盈地迎接他們,沈皖江不認識。
「這是程總托我請的保姆,陶阿姨。」
鄭樊給他介紹道,沈皖江從善如流地跟著叫了一句。
「這位就是沈先生吧。」
陶阿姨自來熟,上來扶著沈皖江打招呼,倒是給他弄得不好意思了。
「我姓沈,阿姨您叫我小江也行。」
沈皖江笑道,總覺得先生這詞太高,對方長著自己那麼多的輩分,實在受不起。
「一樣的,一樣的。」
陶阿姨笑道,幫鄭樊把後備箱裡的東西都拿出來,沈皖江也想幫忙,但兩人都不讓他動手,鄭樊讓陶阿姨先把他攙進屋,沈皖江在真皮沙發上坐著,有些不自在。
「暖寶寶呢?」
他拽住搬東西的鄭樊,小聲問道。
「那個狗啊,應該在陽台上吧,它每天這個時間趴在陽台上睡覺。」
聽見他這麼說,沈皖江就放心了,這確實是暖寶寶的一貫「作風」。
「那程總呢,他什麼時候回來?」
鄭樊把手上的東西放下來,心裡忍不住替自家老闆鳴不平,做了這麼多,臨了竟然排到狗後面了。
「他得晚上,也有可能不回來了。」
「不回來了!」
沈皖江的聲音都提了個調,鄭樊更心疼程瑾逸了,陶阿姨剛好從廚房出來,把手上的果盤放在桌上,樂呵呵地接沈皖江的話。
「先生說會儘快回來,但是晚上不用等他吃飯,小江,吃水果。」
沈皖江輕聲道謝,心卻跌到谷底。
鄭樊把東西放在客廳就走了,沈皖江想洗個澡,在醫院的時候程瑾逸一直不讓他洗,這麼長時間下來,他覺得自己都快臭了,正好現在程瑾逸不在家,有機會。
「陶阿姨,那個……洗手間在哪啊?」
「洗手間啊,這邊就有一個,你要洗手?」
陶阿姨看一眼桌上的果盤,以為是年輕人愛乾淨。
「不是,我……我想洗個澡,」沈皖江有點不好意思「在醫院躺太長時間了,身上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