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用水化开,让我抹在唇上,一夜间就变好了……”
“什么良药?”
晏子渊茫然不知其意地打算宝嫣,她是不是弄错了?他道歉的本意,是因为在晏家出事的关头,不想再多生事端了。
在和新妇闹僵后,苏家还没从北地离开的几位长辈,还有宝嫣的兄长随时会上门前来理论。
晏子渊更不想,到时候把自己有心隐藏的秘密弄得人尽皆知,这才主动开口向宝嫣透露和好的意思。
可她说什么早就向她示好,还送了药给她。
她生了什么病吗,还是宝嫣气过头了,这些事属于她自己的臆想。
总之,晏子渊根本没有做出她所谓的送什么东西的举动。
在与之对视见,看清了晏子渊脸上所有神色变化的宝嫣,终于意识到对方说的是真的,是她弄错了。
她张嘴想发声,却发现自己陡然语塞了。
不是晏子渊,那是谁?
也就是说,这段日子里都是她在自作多情了?
宝嫣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
在无人注意到的昏暗角落,默默听了一场好戏的高大身躯十分冷淡地背过身去。
傻子。
不是灵慧无比,怎会这么笨。
晏子渊连不举都能将她瞒得死死的,她还在期待什么?
期待他会住回新房,暴露自己的秘密么?摸着指间冰凉坚硬的佛珠,陆道莲不知想到了何种主意。
一双乌沉的眼珠,透露出一丝冷冷清清、令人胆颤的寒意。
宝嫣公公突发意外,可能对晏家的局势有所影响,但其实这场意外里,获利最大的是她的夫婿。
一个府邸要有一个头领。
老君侯年事已高,当不得几年。
原本的嫡次子,中风不醒,家里没乱已经是大幸。
没了下一任家主,总要替补上来一个继位者。
作为晏家如今无论从身份背景,还是年纪能力来说,都是佼佼者的晏子渊便成了下一任家主的人选。
宝嫣的地位,也随着夫婿的变化水涨船高。
这体现在,她在后宅之中,因为婆母为了丈夫的事伤心过度,没有多余精力管理家务,从而终于分得了三分之一的掌家权利。
一分在晏家老夫人手上,另一分还保留在贤宁手里。
这日子,是眼见着慢慢好过起来,宝嫣院子里的下人也在为她高兴。
他们都是罗氏为自己亲女精挑细选的仆从,不论忠心,光是人品德行都是良善忠厚的那种,懂得女郎过好了,他们才会过得更好的道理。
这种如同普天同庆般的精神气氛同样感染到了宝嫣,她起初同样高兴自己接触到了夫家的权利。
可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夫婿没有碰她,她在晏家其他人眼里,还是只算得上半个外人。
鸣蜩过后,在清河许多长衫长裙便穿不得了,季夏的热度催使人们换上更轻薄的衣衫。
田里劳作的农工穿着粗布麻衣短袖褂子,卷起裤腿便下地了。
富贵些的就用贵重点的丝织物做衣服,但是论起干活,还是穿旧了的粗衣布袍好用。
他们都是苏家从南地搬迁过来的家仆,作为聘礼的一部分,晏家分了一部分的土地给新进门的新妇。
农田这个季节想要耕种已经晚了,一般春耕就得开始行动。
为了让宝嫣分得的土地良田能在季节中派上作用,苏家在年前就花了一笔银钱,聘请清河的庶民百姓做短工,为他们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