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嫣然摸了摸聂延璋的脸,泪流不止“母后已经看不到你的长相了,我儿好隽秀你妹妹呢她怎么不来接本宫。”
聂延璋拿下韩嫣然的手,说“宫中事情太多,她病了,在休息。”
韩嫣然笑着点点头“好,好,等她病好了,本宫去看她。”
聂延璋牵起韩嫣然的手,说“母后,咱们回去吧。”
韩嫣然哭着点头“好,好,回去。我们回去。”
聂延璋先将韩嫣然安置在了坤宁宫。
乔贵妃因是逆王之母,也参与了谋逆之事,便同逆王一并处理,除名皇室,不入皇陵。
乔家人也一并以谋逆之罪处之。
唯独还有一个七公主聂书盈不知下落。
月怡公主早就交代过,等抓到了聂书盈,她可要好好羞辱一番,替星怡公主出一出这么多年来受的气。
陈福尤其上心,着令人全城搜捕。
消息是在韩嫣然出冷宫的次日传进宫里的,七公主聂书盈找到了,但是也只剩个不堪的尸体了。
陈福亲自去禀的月怡公主“七公主不知道叫什么人了,死的赤身裸体的。”
月怡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想过聂书盈会死,但是没想到会这样死,她甚至有些生气“她是公主,谁敢这样对她”
陈福叹气说“那些天兵荒马乱的,谁知道军队里混了什么歹徒,七公主又是个张扬性子,没准儿逃命的路上,人家还不知道她是公主,她就自己先声张上了。那些个兵士哪里见过公主”
月怡公主又感到恶心。
她好恨聂书盈,可是她并不想聂书盈这样死。
秋茵见她要坐起来,连忙来扶。
月怡公主起身又弯腰吐起来
秋茵责怪道“陈内官怎的口没遮拦,什么话都跟公主说这可是公主,不是皇子”
陈福自己打自己嘴巴子,赔罪道“怪奴婢,怪奴婢,秋茵姑娘不要生气。奴婢这是将公主当殿下的左膀右臂了,忘了分寸。日后太平了,这些事也不要公主操心了,奴婢再也不说了。”
月怡干呕半天吐不出来什么,擦了擦嘴说“你别怪陈福。本宫想知道,本宫也该知道,若不是皇兄胜了,落得那个下场的,恐怕就不是七公主了”
闻洛攥紧了手中佩刀,低声说“不会的。奴不会让公主被欺负。”
陈福又说“公主,殿下已接了皇后回坤宁宫,也已着礼部准备在殿下登基大典之后,封皇后为皇太后。公主可要先去见一见皇后”
月怡公主不由自主握紧了秋茵的手。
其实她压根就没跟母后相处过太久,皇兄是她和星怡的皇兄,但是母后并不是她跟星怡两人的母后,只是星怡一人的母后。
月怡公主说“你先回去吧,本宫休息好了再过去。”
陈福应了一声,立刻去回话了。
月怡公主拉着被子躺下,“睡”了一觉,换星怡过去见皇后,想必能重新见到自己的母亲,她一定很高兴。
七公主遭而死的消息,聂延璋下令不让外传,涉及皇家颜面,连史书中也不会落笔的。
但风声到底传了出去。
乔家素日里树敌过多,聂书盈猖狂跋扈,不少贵女受过她欺负。
贵女们年纪小,阅历浅,根本不知道受辱而死是什么个惨状,只知道自己的仇恨得报,私下里都高高兴兴地议论着,说聂书盈惨死实属活该。
元若灵不知道打那儿听了消息,跑去跟元若枝说,她陪着家族共同经历过这一遭,到底沉稳了许多,也有了怜悯心,叹了口气说“我虽盼望她下场不好,不过那些贼子也太不是东西,连公主都敢”
元若枝正替老夫人抄写佛经,好去灵前烧了,这会儿却迟迟不下笔。
元若灵喊她“枝姐姐想什么呢”
元若枝回过神,神色淡淡地说“没什么,只是想着,她当时有没有想着自裁。”
元若灵小声说“那当然是求死不能了”
元若枝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前一世聂延璋为此才要亲手掐死星怡和月怡公主,否则败将的亲眷就是这样的下场。
姐俩沉默了半晌,跳过了这个话题。
物伤其类,两人都是良善之人,并不愿意庆幸女子受辱死去。
天色渐晚,姐俩儿带了佛经去老夫人灵前烧纸守灵。
白日里,来吊丧的人非常多,平日不大来往的人家,也都带了名帖跟厚礼来,显然是知道元永平在这一战中有功,过来巴结的。
纵然元永平兄弟三人要守孝三年,宫里来的赏赐却不假,可见太子心中是有元家的。
平康长公主也托人特地来了元家一趟,还交代说,等国丧完了,再请元若枝过府相叙。
一段日子后,老夫人出殡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