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
六姑娘换了身素色的衣衫,坐在了窗下。偶尔吃点听雨从小厨房拿过来的糕点,时不时地和青禾说两句话。
青禾站在六姑娘的身侧,一五一十地和她说着府上生的事情:“……这事,已经惊动了老太太。老太太去看了九姑娘,出来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
六姑娘接过了听雨递过来的帕子,擦去了嘴上留下的残渣,“那这是,怕是十之八九了。”
六姑娘眼中尽是笑意,帕子下面压着的嘴角,高高翘起。
“姑娘,那九姑娘和王府的婚事,还能成吗?”
九姑娘就算是仰仗陈珺谢氏,能在后宅站稳脚跟。
但少了孩子,日后没了指望,又如何在后宅安稳度日?
就算是王府的后宅有失了母亲的庶子,但她既不是王妃娘娘,又不是有品阶的侧妃,又如何能养育旁人的孩子?
“她会的。”
用一个庶女,换来了谢五爷的大好前程,老太太怎么可能会放弃:
“只不过,过程不会那么顺遂。”
王府不缺有身世背景的女子。
但缺一个靶子。
九姑无论从哪方面看,都符合一个靶子的要求。
“姑娘说的极是,”青禾端起茶壶,给柳姑娘倒了杯茶。
六姑娘端起茶,轻轻吹了吹被子里的浮沫,“三姨娘收到你给她的东西了?”
当日,六姑娘让青禾自己收着她偷偷誊抄的太太掌家的账本,就是为了此时此刻。
老太太心里清楚。
太太顾着范阳卢氏。
但这些年,太太做事尽心尽力。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让人挑出一丝错处。
老太太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在,有人拿着账本去找老太太了。
她很好奇,老太太会如何处理。
“是。奴婢找了个人,故意写在了锦帕上。又让人故意将字写的残破不堪,几经周转才到的三姨娘手中。有人有心想要查,也要费一段时日。”
青禾做事小心谨慎。
她生怕有人寻着蛛丝马迹找到六姑娘,便提前把这些尾巴都处理干净了。
六姑娘赞赏地点了下头,“很好。接下来,我们得在填几把火。”
她在青禾的耳边又低声耳语了几句,“去吧。”
“是。”青禾朝着她福了福身子,便转身离开了。
酉时初。
六姑娘刚吃过了晚膳,带着青禾在院儿里溜达,听雨急匆匆地从外面进来:
“姑娘。”
她的声音压的很低:
“板凳说,二姑娘正在让人暗中寻找可以祛疤痕的药膏。”
六姑娘眸色一亮:“真的?”
听雨使劲儿地点了下头,“板凳说,二姑娘身边的莲叶姑娘,都在街上绕好几圈儿了。”
六姑娘的眼中,染上了几分喜气:
“你去把我做的那盒祛疤痕的药膏拿给板凳,让她卖给二姐姐。”
听雨点头,“姑娘打算卖多少银子?”
六姑娘眼中的笑意深了许多:
“一千两。”
二姐姐那么有钱,这一千两对她来说,九牛一毛。
“是。”
“之前郡主给的银子,再加上这次卖药膏的银子,你通通拿去给板凳。让他在外面,以,”六姑娘顿了下,才继续说道:“漼家大公子的名义,在三九胡同踅摸个铺子。”
听雨一听说六姑娘要在三九胡同买铺子,脸色顿时变得一言难尽:“姑娘,您要不要在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