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离,说说温家的事。”
文嫔突然有些心慌。
温家?
温家怎么了?
皇上为什么要当着自己的面让靳离说温家的事情?
“是,皇上。”靳离十分平静地开口道,“温自新已经认罪,他承认自己冒用宋小将军名声为非作歹,甚至杀了数十名良家女子,按照律令,微臣已经当场判决秋后问斩。”
宋若昭听到靳离这么说,一时间倒是有些意外。
难怪皇上如此信任面前这人,办事利落而又干脆,任谁不觉得省心?
“依着朕看,这等罪大恶极之人,何必秋后问斩?”皇上垂下眼眸,冷声开口道,“寻个日子,就判鱼鳞剐,请苦主们过去,也算给他们出口恶气,正巧也杀鸡儆猴,但凡以后谁再敢毁人名声,害人性命,都是这般下场!”
文嫔听到皇上这么说,顿时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转头就想朝着皇上撒娇求情,却见皇上一脸冷漠地看着她,惊得她瞬间失语,随后好似想明白什么一般,瞬间面色惨白。
原来,根本不是宋若昭和靳离想要对温国公府如何,而是面前这位天子!
……
等到宋若昭和靳离从宫里头出来,日头已经西斜,可二人未做任何停留,直奔大理寺天牢。
说起来,这已经是宋若昭不知道第几次到这里来见故人了。
“宋若昭?”被关在牢里的温衡听到脚步声倏然抬头,在看到宋若昭的那一刻,眸光瞬间冷凝,沉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看老夫的笑话吗?”
先前他不过是想着暂且跟着到大理寺,至少这样能安抚众人的情绪,却没想到靳离这人完全不按规矩办事,直接就把他关了进来。
这口恶气如果他不出,他誓不为人!
“就来送你一程。”宋若昭看着前世对自己落井下石的温衡,冷声开口道,“说起来,我以为温自新打着我的名号作恶是他本性如此,却不想原来是随了根的,这么多年,你既已经成了温国公,为何又不肯珍惜呢?”
“你……”温衡听到宋若昭说这些,当下心中惊惶,可面上没有显出半分,只是冷声道,“老夫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当年温国公府日渐式微,只剩下温衡一根独苗,他为了维系家族百年声誉,背着温老夫人上了战场,却没想到竟然在战场上遇到了自以为可以过命的兄弟汪磊。”
宋若昭缓声开口,目光不错地盯着面前的人。
“却不想温衡武艺非凡,一战成名,而汪磊为了荣华富贵,竟然在战场上谋害了他的性命,甚至不惜常年易容成他的模样,混淆温家血脉,后来因为温老夫人发现了端倪不惜下毒手谋害于她……汪磊,偷走好兄弟的人生这么多年,难道你就没有半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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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男人低垂着头,好半晌都没有开口。
可宋若昭突然觉得自己问的这个问题当真是无趣的紧。
若是他真的觉得愧疚,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这般毁人温家百年声誉?
“哈哈哈……”令宋若昭没有想到的是,沉默半晌的温衡,应该叫汪磊,突然仰天大笑,之后才冷声开口道,“温衡不过是命比较好而已,可惜人太傻了,竟然轻易相信别人对他示好。”
“温家虽然是百年世家,但到了温衡这一代已经偏安一隅,甚至连温国公的爵位都要保不住了。”宋若昭淡淡地问道,“可他依旧选择去战场为自己,也为家族拼出个将来,你这种窃取旁人人生的贼,有什么资格评判他?”
“那又怎么样?”汪磊立刻反驳道,“他不过是武艺高强而已,如果是他回到京城,也未必能承袭爵位!而且在朝堂这些年,那些勾心斗角,依着他的性子根本活不下来!若不是我,温国公府可能早已不复存在!”
“如今,温国公府也将不复存在。”宋若昭冷眼看着汪磊,毫不客气地说道,“皇上已经下令,温自新择日处鱼鳞剐,而你谋害温衡,众目睽睽之下打死王家老夫人,还贿赂大理寺寺卿,以死囚替换温自新,数罪并罚,与温自新同日问斩。”
“那又如何!”汪磊不死心地说道,“我的女儿还在宫里,宋若昭,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女儿迟早会替我报仇的!”
“哦,忘了跟你说,你的女儿因为在圣上暴怒之时替你求情,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宋若昭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说道,“不得不说,当初生下文嫔和温自新的时候,你难道是忘了把脑子给他们了吗?蠢而不自知,真是令人惊叹。”
宋若昭还真不算是夸大其词。
先前她以为文嫔顶多是有点蠢,结果在靳离跟皇上禀明汪磊的身份时,文嫔竟然当场斥责靳离血口喷人,甚至还要皇上杖责靳离,让靳离给她跪下磕头认错……
那一刻,宋若昭感觉皇上的嘴角都在抽搐,毕竟自己的妃嫔蠢到他们两个面前来,作为天子他也会觉得颜面全无。
皇上好不容易找补了两句,结果文嫔也不知道是突然知晓了自己的身份实在太过紧张还是什么,竟然跪在皇上面前,抱着皇上的腿撒娇,还说如果是真的,那也是汪磊有本事,温家没这个福分……
宋若昭觉得,皇上能忍住没有一巴掌拍死文嫔都是他的修养。
温国公府最辉煌的时候,那可是连先帝都要敬重几分的存在,现如今被人李代桃僵那么多年,皇上若是再不帮温家洗清冤屈,那岂不是要寒了不少老臣的心?
“宋若昭,你帮帮我?”汪磊没想到自己的儿女都指望不上,当下猛地抓住牢门,目光灼灼地看着宋若昭说道,“只要你帮我,以后温国公府唯你马首是瞻,绝无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