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好好想想,今日之事到底是因何而起?”
“若不是你们夫妻二人苛责宋若凝,宋若昭又怎么会跟侯府如此生分?”
“你信不信,现在这京城外头早就传遍了忠乐侯府要把自家姑娘绑回去送死的消息?”
这些年宋若昭从始至终站在侯府这边,但是她的聪慧和手段宋老夫人多少了解几分,正因为如此,宋老夫人才会如此担心。
只不过,此刻的宋老夫人还不知道自己今日可是被宋青给一步一步抱回来的,若是知晓怕是会再次气昏过去。
“她现在隐隐已经有了失去侯府掌控的迹象,你不想办法去弥补父子之情,竟然还在这里跟你大哥闹腾?”
宋元方才憋的火在看到宋青铁青的脸时顿时消散了大半。
“要我说,你也就跟我这个做大哥的厉害,你怎么不去找宋若昭的麻烦呢?若是你这个做父亲的能压得住,母亲又何至于重伤至此?”
宋青扫了宋元一眼,心里满是愤恨,但在宋老夫人面前到底还是低下头没有反驳。
宋元最喜欢炫耀的便是他的儿女们有多么听话,但是说到底就是无能而已,否则这些年又怎么都巴着宋若昭呢!
说来说去,还是宋元得母亲疼爱,否则怎么敢这般恶心自己?
“母亲,对不起。”宋青张了张嘴,垂下眼眸,心里虽然格外不虞,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是我没有管教好宋若昭,倒是连累母亲受苦。”
“这句对不起你倒不如留着给若凝那丫头说,看看她还愿不愿意相信你!”
宋老夫人觉得想要让宋若昭听话,说到底还是得从宋若凝身上下手,当下忍着疼痛,压着怒气开口。
“老二,侯府这些年的困境你也十分清楚,若是让宋若昭在这么闹下去,怕是这偌大的基业要毁于一旦,传出消息去,就说我病重,需要宋若昭兄妹回府侍疾。”
“母亲的意思是?”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宋若昭重新站在侯府这边。”宋老夫人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有些疲惫,但还是斩钉截铁地开了口,“不论生死,明白了吗?”
若是能用,那宋若昭就是一把好刀。
可若是不能为己所用,那就要让这把刀死得其所。
……
于氏睁开眼睛的时候,半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回了侯府。
“二夫人,您醒了?”听到里头的动静探头进来的陈妈妈看到于氏醒了过来,连忙快步走了过来,有些紧张地拍着心口说道,“二夫人无事,老奴当真是谢天谢地。”
“陈妈妈,我睡了多久了?”于氏一张口才发觉自己嗓子干哑得厉害,就着陈妈妈递过来的水喝了几口,“婆母如何了?”
“夫人睡了两个时辰,老爷还没回来。”陈妈妈低声道,“老奴听着好像老夫人手臂的伤不容乐观。”
“姑母!姑母!”就在于氏还想打听什么的时候,于欣柔已经被粗使婆子背着走了进来,一见到于氏便红了眼眶,连声道,“快些将我送到姑母身边,我一听说姑母出了事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可我这双腿不争气,倒是让姑母好等……”
于欣柔惯会做这种把戏,陈妈妈等人都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不发一言。
“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于氏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坐在自己身边的于欣柔头发,只觉得自己能有这样妥帖的丫头陪着真是窝心。
她有些想不明白,明明宋若昭和宋若凝才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现在见面都好像仇人一般?
“姑母……有些话,我倒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见于氏看过来,于欣柔支支吾吾了半晌方才绞着帕子低着头,轻声问道,“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凝表妹,是不是昭表哥就能如从前那般待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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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我没有旁的意思!”
说完,于欣柔好似有些惊慌的握住于氏的手,面上带着几分惊惧,连声解释。
“我只是……只是觉得这几日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着凝表妹而起。”
“昭表哥这次回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只顾着照顾凝表妹,若是凝表妹懂些道理,就该劝说表哥回府来认错才是。”
“可她明明已经答应我们会回来,却又反悔,害得我们都被表哥记恨,旁人且不说,姑母可是他们的亲生母亲,他们怎么能这般欺辱姑母?”
不得不说,于欣柔很懂得如何拿捏于氏的心思。
这一番话下来,于氏的脸色愈发难看,握紧的拳头昭示着她恼怒的心情。
“姑母,事到如今,表哥打伤了侯府这么多人,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继续错下去吗?”
“你说的对。”于氏微微闭上眼睛,半晌之后对着陈妈妈挥挥手,示意她带着下人离开,随后才幽幽开口道,“若是没有凝儿,那一切都会回到如往常一般。”
当初她就不该一时心软留下宋若凝的命。
她记得,那个时候她曾暗示宋若凝,若是失了清白就应该立刻自尽,而不是苟延残喘地活着,以后说不得还能落得贞烈之名。
宋若凝明明答应了她,转头却跟宋若昭提及了此事。
结果,宋若昭当场便在她眼前劈开了那八仙桌,还直言以后宋若凝的事与他们无关。
如今再看,宋若凝就是个祸害。
“姑母,我只是担心你。”于欣柔看着于氏阴晴不定的神色,当下缓缓趴在她的腿上,好似天真不懂事一般说道,“这世上姑母才是我的依仗,若是姑母出了事,我也不想活了,只是欣柔想不明白,昭表哥真的要跟侯府决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