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进了大理寺可能被扒层皮,刘虎就像吓得抖若筛糠。
“草民的婆娘得了重病,需要银子,所以侯府三爷的人送银子来的时候我们就收下了,但是一开始真的是想看病,可……可后来刘雪儿跟草民说,不如让那婆娘死得其所,到时候赖上宋将军,就能有更多的银两。”
说到这里,刘虎已经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真心悔过。
“草民不是人啊!”刘虎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地打着自己,连声道,“草民就是想多拿点银子,所以就鬼迷心窍听了她的话,她说有种毒可以让草民的婆娘死得没有痛苦,都是她做的,真的跟草民没有关系,求大人开恩啊!”
刘虎这个人好赌,瞧着凶恶,但是遇到宋若昭和靳离这种要么二话不说动手,要么一言不合就抓人的,那真是立刻就怂得像个鹌鹑。
他在赌场里听人家说过被锦衣卫抓走的人都受各种各样的酷刑,所以从心底怕得要死,自然是将之前的计划全都秃噜了出来,还把宋若昭的三叔和刘雪儿卖了个干净。
众人这下纷纷指着刘雪儿,似乎不敢相信这么一个看上去柔弱无依的少女竟然会有这么狠毒的心肠。
那可是她的养母!
自古以来,生恩不如养恩大,这哪里是捡个孩子,分明是捡了个白眼狼!
“你跟旁人合谋杀妻,还以为自己冤枉?”贾畅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气得直跳脚,“大人,这种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就应该抓起来好好审问,说不定还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就在所有人都鄙夷刘虎的时候,一道银光突然直冲贾畅而去。
“小心!”谷雨本就离贾畅不远,眼见着那银针倏然而来,一只手抓着贾畅的后脖颈往自己身边一扯,另一只手直接挥出佩剑,直接打落了那根银针。
落在地上的银针依旧是泛着黑,很显然是染了毒的。
若不是谷雨眼疾手快,手无缚鸡之力的贾畅怕是要当场被毒杀。
没等贾畅回过神,就被刘雪儿的大喊声惊得差点掉了魂。
“宋若昭!”不知何时,刘雪儿竟然用自己完好的那只手拿着匕首抵在了宋若凝的脖颈上,冷冷地盯着宋若昭说道,“这么多年过去,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的道理你依旧不懂,不过当年你留下的那几个孩子我都帮你料理了,你不知感恩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想杀了我?”
宋若昭听到刘雪儿的话,恍惚间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当初突然有我宋若昭心狠手辣,所过之地寸草不留,堪称小阎王的传闻,其实是你所为?”
“不错,当年你灭了寨子,留下的那些妇孺和孩子竟然对你感激涕零,甚至还不肯听我的号令,那我又何必留着他们的性命?”
“受我父亲之恩,却不肯为我父亲报仇,他们凭什么活着?”
“当时你不过六七岁,就杀了那么多人。”宋若昭看着刘雪儿,好似有些可惜地说道,“你父亲当年求我留你一命,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可你却辜负了他的心意。”
刘雪儿听到宋若昭的话,眉眼间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便恢复了冷漠。
“放了凝儿,我都听你的。”
宋若昭微微蹙眉,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
对于当初害死“自己”的凶手,若没有律法的约束,她早就将刘雪儿就地斩杀。
可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她不能如此肆意妄为。
“跪下!”匕首又深了一分,鲜血顺着宋若凝白皙的脖颈流了下来,刘雪儿扬着头,眸中带着几分快意的开口道,“只要你废了自己的手筋脚筋,那我就放了她!”
“兄长,不要!”
宋若凝现在愈发觉得自己没用。
她不过是想走到兄长身边安慰她,却没想到竟然被突然暴起的刘雪儿给抓住,自己除了给兄长惹麻烦就是连累她,活着有什么用?
还不如死了算了!
“宋若凝!”宋若昭似乎察觉到了宋若凝心存死志,突然沉声道,“不许胡思乱想,兄长会救你的!”
宋若凝听到宋若昭的喊声,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她,方才黯淡的眸光重新亮了起来,嘴角带了几分满足的笑意。
“兄长,谢谢你,凝儿有兄长护着,很开心。”
“刘雪儿!”宋若昭担心宋若凝的情况,当下立刻朝着刘雪儿开口道,“你放了她,你要杀的人是我,跟凝儿没有关系。”
“这种人何必跟她多言?”就在这个时候,靳离突然开口道,“不如一箭射杀算了。”
“不行!”宋若昭挡在了靳离身前,背对着刘雪儿开口,“你不能杀她,会伤了凝儿!”
“宋若昭,你也有今日?”刘雪儿虽然看不到宋若昭的表情,但见她这般紧张,顿时哈哈大笑道,“你武艺非凡,常人谁敢近你的身,废了你自己的手筋,到时候我自然会放……”
只不过,她的话还未说完,一把匕首和一支利箭几乎是同时扎穿了她的手腕与脖颈!
宋若昭眨眼间就到了她面前,一把将宋若凝护在怀里,看着几近没了气息的刘雪儿冷声开口。
“反派果然死于言多,古人诚不欺我。”
擅闯私宅者,杀之无罪
“今日之事,多谢大人。”
刘雪儿死了。
不得不说,宋若昭和靳离方才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人要杀一人阻拦,实际上不过是让刘雪儿放松警惕的障眼法而已。
在宋若昭看来,即便是谷雨,也是她们二人多年出生入死多年才练出的默契,想要一个眼神就能知晓对方心中所想的战友实在是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