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为了问清楚当年的事,他恨不得根本不请大夫为袁妈妈医治,总觉得干脆让她活生生的疼死才解气。
“都下去吧!”
宋老夫人挥挥手,示意下头的人都退出去。
袁妈妈本来就受了伤,又发了热,整个人昏昏沉沉,这会脱离了那些人的钳制,几乎是不受控制地直接栽倒在地。
“母亲,现在外头已经传遍了。”宋元眼见着没有旁人,当下恨恨地盯着袁妈妈说道,“若是咱们动手除掉他们,到时候肯定会惹来麻烦。”
“老大,你知道当年你父亲为什么不喜欢你么?”
宋老夫人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
宋元的能力并不如老二和老三,可胜在很听话,所以她总是会偏疼他一些。
而且在宋老夫人眼里,嫡幼有序,这侯府的一切自然应该是宋元的,老二老三就算是再能干,那也应该好好帮衬老大才是对的。
“父亲嫌弃儿子愚钝。”
提起父亲,宋元面色更加不好。
说到底,那位父亲留给他的几乎都是严厉到苛责的记忆。
“宋若昭在外头那般说,你可曾反驳过?”宋老夫人闭了闭眼睛,半晌之后才微微喘了口粗气问道,“老大,你急匆匆的将人带回来,想要交给我处置,可对旁人来说,何尝不是你身为侯府大爷已经默认了此事是真的?”
宋元脸色顿时极其难堪。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被宋若昭给算计了?
我信你
“你父亲已经死了。”
“若是那个时候你否认了此事,哪怕你当场打死袁妈妈,那也是死无对证。”
宋老夫人面露几分疲惫,捏了捏眉心才继续开口。
“到时候,顶多就传些你父亲当年的风流韵事,可京城每日最不缺的便是新鲜事,很快就不会有人再提及此事。”
宋元看向奄奄一息的袁妈妈,突然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那个时候的他觉得丢了脸面,只想着赶紧逃离那个地方,却从未想过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过度猜测。
就像宋老夫人说的,在宋若昭说袁妈妈是奴才的时候,他就以袁妈妈污蔑自己已经死了的父亲,妄图混淆侯府血脉的理由直接打杀了人,谁又能说什么?
“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宋老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淡淡地说道,“若不是受了伤,我这把老骨头还在做着梦,现在看来,宋若昭……是彻底不能留了。”
“母亲的意思是……”宋元一愣,随后有些迟疑地问道,“先前母亲说让她死得其所……”
“我本想着,这人既然是将死之人,那怎么也该再替侯府换点什么回来。”宋老夫人摆摆手,冷声道,“如今看来,留不得了。”
对于宋老夫人来说,她的确是打算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出手的,可现在宋若昭分明是跟侯府有了嫌隙,夜长梦多,这样的人怕是留着也祸害……
“都听母亲安排。”宋元也不知道为什么宋老夫人突然要改主意,不过他素来听话,当下点着头又看向袁妈妈问道,“那袁妈妈现在该怎么办?”
“送回去。”宋老夫人一眼都不想看见袁妈妈,当下挥挥手说道,“让人断了她家里头所有的生路,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不让她好过。”
袁妈妈那些儿子,可不是什么孝顺的,若是知晓没了银两都是袁妈妈所连累,到时候还不知道如何待她呢……
“你……这毒妇!”袁妈妈听到宋老夫人的话,忍不住撑起精神抬起头看着她,“我侍奉了你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然想逼死我……我告诉你,你做梦!”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就在宋元想要反驳的时候,却听到宋老夫人毫不在意地开了口。
这下,连袁妈妈都好像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的话。
“当年你害死了婆婆,我虽然背着骂名,可这一辈子都没有婆母磋磨,过得格外舒心。”宋老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袁妈妈说道,“你以为老侯爷没把你的事情说给我听么,只不过当时你主动来侍奉我,不愿入府为妾,你愿意做不入流的外室,那我又何乐而不为?”
“你……你竟然骗我!”
袁妈妈这才意识到,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将宋老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被人玩弄的人而已。
“不得好死……你们都不得好死!”
骂完这一句,袁妈妈好似再也承受不住,猛地喷出鲜血来,随后两眼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
那奸细被卸掉了下巴,咿咿呀呀地好像想说什么。
宋若昭给了谷雨一个眼神,谷雨立即上前检查了一番,将他藏在牙齿里的毒药找出来后方才重新给他装上了下巴。
“草民不是蛮夷人,更不是什么奸细!”男人挣扎着喊道,“是有人给了我银子,让我来杀这个人!我是冤枉的啊!”
男人所说的要杀的人,正是刘虎。
“谁让你杀人的?”谷雨见宋若昭一直看着此人,当下将匕首抵在了男人的脖颈上,冷声道,“说实话,不然要你的命。”
“就是那个女人!”男人立刻将下巴抬向刘雪儿的方向,连声道,“她给了我银子,让我看她眼色行事,真的跟我没关系,求求大人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这……这不可能……”刘虎看着眼前的一幕,好似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雪儿素来乖巧,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