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摇头,“不,我要找到吕竟,这样才是西越彻底的失败。”
司马昀说:“朕也知道他们会缺粮,但没想到……所以说只要给军粮,姚雷一定会答应你任何的要求。”
“我倒真想会会姚雷,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完陈远立刻下了令:五天内把汐军带来的粮草全部运到乌拉。又叫人找来宁长,命他明日启程到勃湖去给燕番联军送黄金。
晡食陈远让人给司马昀做了些清淡的东西,但他还是没吃了几口,就说不舒服到陈远的帐篷里躺着休息去了。陈远想着跟姚雷谈条件的事,也没吃多少,对着饭菜默默坐了一会儿,就去了常骧的帐篷。
玛女抱着一个空碗,正在认真地添上面留下的汤汁。陈远问坐在一旁的索轱,“她没吃饱吗?再给她盛一碗。”
“再盛几碗她都这样。”
玛女不看陈远,好像他不存在,她把碗舔得跟洗过了一样之后,放到一边儿又躺下了。
陈远见她活动还比较灵便,于是问索轱,“她的伤严重吗?”
“常医师说没有伤到要害,好好休养的话应该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你告诉她只要她的伤好了,以后一定送她回家。”
索轱跟玛女说完,她没有像陈远预期的那样高兴起来,而是白了陈远一眼,然后说了很简单的几个字。索轱说:“她说她的家早没了。”
陈远明白,玛女现在对他的仇恨就像无数被羌氐毁了家园的汉人恨胡人一样刻骨铭心。可一个孩子,陈远不能跟她争辩,也不想给她讲什么道理,叹口气说:“一切顺利的话,我会把她交给姚雷。”
离开常骧的帐篷,陈远又到兵营里转了转,等他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时天已经黑了。司马昀均匀的呼吸声从床上传来,陈远把灯点燃,然后坐到床边仔细地看他:清醒时的皇上永远那么冷静;睡着的昱昌永远那么安详;对付敌人的司马昀永远那么无情……陈远打过很多仗,可没有一次让他像这回这样清楚地感觉到战争的残酷。眼前有着婴儿般的睡脸的男人似乎跟这一切都毫无关系,却是这场战事的发动者之一。
忽然,司马昀睁开了眼睛,“之……”
陈远把手指覆到他的嘴唇上,不让他出声,然后慢慢地把头放到司马昀的胸前,闭上了眼睛。司马昀看着帐顶眨了眨眼,合拢双臂,把陈远的头抱进了怀里。
良久。
“昱昌。”
“嗯?”
“如果你不是皇帝,我也不是将军,该有多好。”
“来世吧。”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全面存文中,《随江》的更新速度会有所减慢,见谅!
对阵
第二天,陈远去送司马昀离开乌搭。可送了一程又一程,最后都快到歧月山了,他还舍不得回去。司马昀让队伍停下,从车里探出头来,“之遥是要跟朕回到建康去吗?”
陈远红了脸。在旁边的李顺笑着说:“陛下,我到前面去看看。”说完一夹马走了。
陈远下马站到车前,司马昀说:“吉儿,朕有些渴了,你去找李卫尉要些水来。”
吉儿走了,陈远钻进车里,抓住司马昀的手,“你路上要小心。”
“朕带着那么多黄金一路走来都没事,现在两手空空,就更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你赶紧回去吧,营里不是还有事吗?”
“嗯,皇上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得胜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