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昀叹了口气,“李赴和胡箐也带回来了?”
徐焕之点点头,“已经关起来了。”
“好,那裴悫就交由御史台和廷尉狱共同查办。”
徐焕之也接旨走了。
司马昀看看陈远,“先让你带回来的涟军和陈家军驻扎在城南。待休息几日,再派人带涟军返回涟州。”
“臣遵旨。”接了旨陈远站起来走到满身是血的司马昀跟前又跪下了,他压低了声音,关切地问:“你真的没事吗?”
司马昀不答,却冷冷地反问:“为什么没告诉朕你同张太尉早有交情?”
陈远自知理亏,一时语塞。
司马昀看着陈远窘迫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绷着脸说:“算了,想你也不是有意欺瞒,朕就不予追究了。你退下吧。”
陈远知道外面的人都在等着,也不好耽搁太久,于是叩了首,起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司马昀又叫他,“之遥!”
陈远回过身。
“你……没受伤吧?”
陈远笑了,“臣回去安排一下,明晚到泰明宫让皇上亲自查看。”
司马昀的脸红了,但陈远已经迈出了门,没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确实比较乱,有些人物是前文只提过一次的,如王烈,在里。以后要是有什么想不起来在哪出现过的人物,问我好了,我说一下在,感兴趣的话回去看看就好。
话说终于又见面了,嗯……他俩n久没h了,我也觉得有点儿憋屈。食色性也,古人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
远昀
出了宫城,陈远让云七带董浣青先回将军府,自己和宁长则带着涟军和陈家军往建康南城门去了。刚到南郊,张嗣成就派了周括来跟陈远借人,说裴悫留下的反军加上受伤的还有三万多人,怕看管的人手不够,他们再造反。周括先去找的王烈,可他的的人损失比较惨重,所以周括只好又来找陈远。陈远想涟军过几天还得往回返,得让他们好好休息,于是就先安置好了他们,又让宁长清点了一下青衫军的伤亡人数,然后自己带着一万五千人马去了西郊京师兵营。见到张嗣成和徐焕之后,又一起商议了一下近几日的善后工作。一直到天将破晓,陈远才返回家中。
一直在等他的董氏听见他进府的声响赶紧迎了出来。陈远把马交给旁边的随从,说:“这么冷的天,你跑出来干什么?小心冻坏了。”
“时琴昨天一早就跑来说你们回来了,怎么忙到这个时候?担心死我了。宫里不要紧吧?”
“没事。岳父呢?”
“睡着呢。”
董氏扶着陈远的一只胳膊回到房里,又找人伺候他沐浴更衣。陈远整整两天没有睡觉,泡进汤盆里就睡着了。董氏让其他人退下去之后,亲自给陈远擦洗起身体来。她小心轻柔地擦,陈远不但没有丝毫的察觉,反而发出了微微的鼾声。最后董氏把迷迷糊糊的陈远架到床上,他一觉就睡到了下午。醒来的时候日已西斜,已经到了进哺食的时间。
董氏给陈远穿衣服的时候,陈远低头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说:“我儿子跟我一样,长得很快呢!”
“要是女孩儿呢?”
“也好啊!最好像你。”
董氏给陈远系好腰带,摇摇头笑着说:“不要像我,貌丑。还是像夫君吧,只是不要像你这样黑才好。”
陈远抓住董氏的手,“谁说你丑?告诉我,抓来向娘子赔罪!”
董氏笑出了声儿,一拳打在陈远胸前,“你真讨厌!”
两个人又这样说笑了一会儿,陈远问了问自己离开之后家里的情况。董氏说:“走吧,去见父亲,他肯定等着跟你一块儿喝酒呢。”
陈远想着晚上还要进宫,得快点把岳父陪好。于是就到了前厅正堂,董浣青果然已经坐到了自己的案后,在等他。可董浣青的酒量本来就很好,再加上与女婿久未见面,自然是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所以直到二更鼓响起,他还是酒兴正浓,谈性不减。陈远有些坐不住了,想直接说要进宫面圣,又觉得岳父千里迢迢来帮自己,就这样扫了他的兴,心里过意不去。可司马昀的性情他已经知晓,表面上看着温和,其实脾气大得很。于是陈远开始频频敬酒,想把董浣青灌倒,自己好赶紧脱身。
司马昀知道跟裴悫的这场较量已经把宫廷内外搅了个天翻地覆,而且各路人马打了一天一夜,宫里到处都是死尸和冻住的血水,一两天也清理不完,所以就暂停了早朝。他睡了一觉,休息了一下。醒来之后先让人去把全卯接进了宫,又派了太医丞去廷尉府给惠长庭看伤。然后又去惠平宫安抚太后。因为裴党的一干人等已经被收押候审,司马昀又临时选了几个人暂理朝政。
忙了一天很快便到了掌灯时分,司马昀回到泰明宫整理了一下衣冠便斜倚到横榻上拿起一本书胡乱地翻起来。小番儿知道他是在等陈远,就站在门口向外张望。
天色渐晚,司马昀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小番儿走到司马昀跟前怯怯地说:“皇上,要不……派人去找陈将军来?”
司马昀一把将手里的书扔到小番儿身上,“谁要他来!”
小番儿赶紧跪下把书捡起来。
司马昀站起身,“什么时辰了?”
小番儿跑出去看了眼漏壶,回来说亥时过半了。
司马昀想了想,“走,朕要去鸾苑。”
到了鸾苑,张汐出来接驾。只见他头上包了白布,上面还有血迹。司马昀问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肯说,问他身旁的内侍,说是昨天李顺来带他出宫时,他不肯走,李顺想让人强行把他带走,他便一头撞到了墙上。
司马昀看看张汐,有点儿想不明白,“子潮不会是因为舍不得朕吧?”
张汐不答。
司马昀说:“你都宁可撞死了,还有什么不敢对朕说的?”
张汐踌躇了一下,“裴丞相的势力大都在江南一代,如果离开建康一定是要向北逃。而且很有可能需要一直北上,离开北晋国土。汐没有面目以现在的身份见梁国故人。”
司马昀吃了一惊,张汐说的是他从来也没有想过的。他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张汐的头,“还疼吗?”
“不疼了。臣要祝贺皇上终于打败丞相,夺回了江山。”
司马昀叹了口气,“夺回江山又能怎样?很多事还不一样是朕控制不了的,人人都想要的皇位也未必就是登上了就能事事如愿。算了,看你伤得这样重,休息吧。”
回泰明宫的路上,司马昀想也许陈远已经到了,在等他。这样想着,他便催促抬小舆的人快点。可回到泰明宫却没有人跟他通报陈将军来的消息。
司马昀悻悻地一直从外殿走到内室,忽然有了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他让小番儿给他更了衣之后便一头栽到了床上。可能是因为连日以来都没有睡好,虽然心情沮丧,司马昀还是很快就睡着了。梦见自己骑了神鸟大鹏在九天之上翱翔,可飞着飞着鹏鸟突然不见了,司马昀觉得自己迅速地坠入云雾中,一下就惊醒了。睁开眼睛便看见了陈远正坐在床边。司马昀坐起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进来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