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丞相的权力和职责,而这相权几乎与皇权平起平坐,甚至更高一头。
刘彻亲政以来,在朝堂上做了不少事情,能做成的,都是得到了丞相支持的。
就拿“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来说,若非田蚡也是儒家的信徒,此事做不成。
现在,朝堂上除了有丞相田蚡的势力之外,还有前任丞相窦婴的势力……
这两股相权正斗得你死我活,留给刘彻闪转腾挪的空间并不多。
他辛辛苦苦征召到未央宫的人才,都没有被委以重任,只能暂时当清闲的幕僚。
这樊千秋是一个干实务的人才,不应该那么早入宫,而是应该留在民间历练历练。
待朝堂上那两位“丞相”斗出一个胜负之后,刘彻施展拳脚的机会就多了。
那时候,樊千秋才会有大用。
更何况,刘彻也得再验一验他的成色,看看对方有没有什么真才实学。
若此子有真本事,朝堂上适合他的官职多得是,若没有真才实学,埋没了就罢了。
“今日看的奇景够多了,先不进去了,来日我再到大昌里看看。”刘彻背手说道。
();() “少郎君,这已经到了门口,为何不……”桑弘羊很是不解,但却不敢问得太深。
“此子虽有几分邪气歪才,但终究是混私社出身的一介黔首而已,不能太早断言。”
“他能不能担起大任,还要多看看,不是我走马观花地巡视一圈,就能看清楚的。”
刘彻平视着大昌里的闾门,刚才的热切和新奇荡然无存,言语中更透出一股寒意。
桑弘羊原本还想再劝谏一番,但还未开口,就瞥见了天子眼中的阴翳。
他对天子说一不二的性情很是了解,赶紧就把嘴闭上了,不再发一言。
“此子将周围乡里的行商都招揽到了此处,虽然显得他高明,却也比出了旁人的无能……”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此子和万永社恐怕要遭人嫉恨的,这繁华之景不知能维持多久?”刘彻自言自语道。
“长安令义使君是陛下亲自简拔上来的,定能看到清凉北乡的新气象,不会坐视不管吧?”桑弘羊试探道。
“说到义纵,我想起他年轻时也曾为过盗贼吧,他刚猛直率,视豪猾如仇雠,但难免被身边小吏蒙蔽……”
“桑弘羊!”刘彻若无旁人地直呼其名道,早已经忘记出宫前称呼化名的约定了。
“微臣在!”桑弘羊自然不敢指出这個纰漏,连忙也就称臣应答了下来。
“给你一个使命,盯住清明北乡,此处有异动要向我上报。”刘彻说道。
“微臣领命!”桑弘羊答道。
“但你不许与之相交,只在暗中监视即可,不要打草惊蛇。”刘彻再道。
“若像陛下所言,有人对其不利,微臣应当如何处置,能否去找义使君出面奥援?”桑弘羊请道。
刘彻没有回答,他不想让义纵知道自己来过清明北乡,他看向一路上极少说话的卫青,有了主意。
“若有危急的情形,你就去找卫青,让他出面捭阖。”刘彻说道。
“微臣令命!”桑弘羊和卫青一同齐声应答了下来。
“回宫!”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