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一点点漫上来,接著就是全身。
原来一切都没变,昨晚的和风细雨根本不是真实的表相,李衡仍是那个李衡,过了五年,依然如故。
“老师,打的时候痛不痛?”这是郑清炎的声音。
“废话,搁你身上穿个窟窿你痛不,你老师我差点没把那个穿孔的孙子就地正法了,娘的,真把我这当烂肉似的折腾。”
“既然痛,那老师你干嘛要打啊?”另一个状著胆子接著问。
“听说这样会敏感,想试不,想试我给你电话,你也去打。”
问的人一脸赤红节节後退。
“能摸不?”郑清炎的手伸了过去,还没碰上李衡躲开了。“没看到肿著呢,一摸像扎针似的,现在衣服都不敢穿,磨。”李衡看了眼呆立门口的巩青,笑开了,“主任,不会你也好奇想摸摸吧?”
巩青一脸铁青扭头出去了。
“现在不能摸,後天让你摸个够。”这个声音是贴著郑清炎的耳朵说的,因为巩青正往外走,也能隐约听见。
巩青回头,他看到郑清炎的耳朵从根部起泛红,再泛到满脸桃花,李衡连抬眼都不抬眼,专心的呵护他那两个夸张的乳头。
原来一切都没变,李衡仍是那个李衡,过了五年,仍打算折磨他。
可显现巩青是估计错了。
李衡没打算折磨他。
李衡和郑清炎是真的好上了。热度跟速度一样惊人。李衡这次倒没有什麽外貌上的改观,依然穿的标新立异,後面跟一群铁粉,尤其是他班上的女学生,做办公室里都能听到老师们窃窃私语,什麽李衡上大课教室坐不下,过道里站的都是人,全都是来听李衡上课大放噘词来的,除了课本知识,美容、气质、服饰搭配甚至怎麽样勾心斗角如何玩弄权术全是他课堂上的彩头,叫好的,起哄的,跟本就不像课堂,到像堂会聚会。一个月功夫不到,系里的学生差不多都去了李衡的课上观光了一把,学生可以不知道校长是谁,绝不会不知道这个标新立异的李老师,他走在路上甚至还有人拿著大炮筒把他拦下来,说是时尚杂志的,请他拍照。
李衡过的是风风火火,每天脸上的风采都能闪下别的老师脸上的一层油光。
巩青有时候看到心里也不知道是该羡慕还是该得意,也许这就是李衡所追求的状态,放浪形赅,没有约束,他应该是做到了。
李衡风光无限的同时也和郑清炎打的火热,同进同出甚至一点也不避讳一起吃饭、一起出校门,一起进校门。有时候李衡中午还没下课郑清炎的饭盒就已经送到试验室来了,里面明显不是食堂大灶上打来的东西可以看出这是南方的菜系,很显然郑清炎已经搬到李衡那里住了,正担当著李衡身边的小保姆兼床伴的职责。
巩青总算抽出了一个星期天带著巩炎去了游乐场,因为黄娜在医院值班,原本定好的三人行变成了两个。
巩青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巩炎也一样,进了门先好奇了一番,然後也没有什麽目地,哪里人多往哪里去,进了恐怖城,巩炎兴致不错,碰到害怕的也会往他怀里躲,躲完再害羞的掩饰一下,“爸爸,我还以为是真的,那蛇的嘴巴做的太难看了。”
难得陪儿子出来,巩青的目的就是所有玩的都让他尝试一下,等又玩过了三个,转了旋转木马、开了卡丁车,再坐了坐碰碰车,巩青就有点怯火了,这个游乐场大人比孩子多,刺激的比不刺激的多。
眼瞅著走哪都可以听到半空中嚎叫的,下面站著咧嘴笑的,巩青也有点糊涂了,看来游乐场早脱离了自己的想象全是孩子玩的,那上面转的七荤八素没点形象的全是大人。
“这个?”巩青还没开口商量,从进来就兴致很高从不说no的巩炎很断然的摇了摇头。“爸爸,不坐,只看。”
其实说起来,看要比坐有意思的多,上面的人各色表情丰富多彩,喊叫的声音也各有千秋,父子俩正乐的高兴,突然身边冒出来个声音。“巩主任,你也来了。”
巩青愣了一下一侧头,旁边站著的竟然是李衡。
李衡一件杏黄色短t恤,下面一条迷彩裤,七八个兜,脸上一幅镶灰边的大墨镜看著倒比旁边站著一身中规中矩打扮的郑清炎还要年轻。
“主任,这是你儿子?”郑清炎很会来事,赶紧把手里拿著的一包爆米花硬塞到巩炎手里。“李老师想出来转转,我没事,正好也来逛逛。”郑清炎解释的很急,必竟巩青才是他正而八经的老板。而李衡打完招呼的那句说完一双眼睛就围著巩青身边的小孩转去了。
还真像巩青说的,巩炎很像黄娜,尤其是眼睛和嘴,一个秀气的孩子。
打量完巩炎,李衡顺便扫了眼巩青,巩青还是那样的老四旧,身上多了点肉,倒显的架子大的多,不像以前穿什麽衣服都框里框!,没什麽特色的白t恤,中规中矩的西裤,和这里众多爸爸的一个模样,眼镜还是从前的那副,视线除了放在巩炎身上自然点,似乎不知道该放哪里。
要不是这个背影太过深刻,深刻到他陷在人群中自己也能一眼把他挖出来,他是绝不会放下正玩著的急速飞车非要跑过来确认一下。
巩青有儿子了,这个认知对李衡来说很怪异,就好像走之前巩青有孩子了已经成了定数,自己回来之前还专门咨询了学校里的女性老师,四岁多的孩子应该玩些什麽,可现在亲眼看著这个有点像又全然不像巩青的小孩子,李衡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巩炎拿著东西小心的看看郑清炎再看看巩青有点不知所措,以前爸爸从来不让他拿别人的东西。吃的玩的都不允许要。
看出巩炎有点拘束,巩青揉了揉巩炎的头,“叔叔给的,你吃吧。”
“谢谢叔叔。”巩炎道完谢见戴墨镜的叔叔光盯著他也不说话,把巩青的手一拉,後退一步躲巩青後面了。
“李衡,这就是我儿子,叫巩炎,”巩青对李衡笑笑,再把巩炎一拉,“叫叔叔,我和你说过的,上次给你的那套变形金刚就是叔叔送给你的。”
一听变形金刚,巩炎脸上笑容爬起来了,冒出了两个很明显的小酒窝。那个变形金刚可要比他妈妈给他买的强多了,他爸爸拿回来的当晚,父子俩就玩了近一个多小时。
“爸爸,这个叔叔就是你一直说的干爸,现在不叫干爸改叫叔叔的那个吗?”
巩青尴尬一笑,拍拍巩炎的头,“对,叫叔叔吧。”
巩炎小脸冲著李衡腼腆的笑了笑,“叔……”声音还没完全出来,李衡已经先一步把巩炎的手拉住了,“就叫干爸,干爸就是干爸,干嘛要叫叔叔。”
“谢谢干爸。”巩炎开心了,“长大我也要去英国读书,听爸爸说你很厉害的,比他还厉害。”
“哪里,也就一般厉害。”李衡被这句干爸刺的心有些痒。他没和孩子打过交道,也不知道该用什麽语气跟孩子说话,想弄的热络点似乎也做不到,好在巩炎也不是太缠人的孩子,把自己的意见发表完毕,眼睛很快又被那个‘乾坤日月转’捉去了。